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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清淚從齊玉眉眼角滾出:“驊裡……驊裡真的還活著?太好了……炎王室復興有望了……有望了……”
“說!”魏空明使勁晃了她腦袋一下,“炎驊裡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已經到了博陽?那玉是他給你的?給你幹什麼?
“驊裡……驊裡真的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炎王室有指望了……有指望了……”齊玉眉又重複著這句話,表情既絕望也淒涼。
“聽不懂我的話嗎?炎驊裡在哪兒……”
“大公子,好像不對勁兒。”候在門口的魏空明的貼身隨從魏冉忽然開口了。
魏空明抬頭問道:“怎麼不對勁兒了?”
魏冉手捧一塊剛剛飛濺到門外的碎玉片道:“這是做舊假玉,質地應該是東陵玉,若真是炎驊裡的佩玉,怎會用質地如此粗糙低劣的東陵玉?況且,這做舊的痕跡太過明顯,應該是仿的。”
“什麼?”夏鐘磬頓時色變,驚得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
“拿來我看。”魏空明鬆開了齊玉眉,接過魏冉遞來的碎玉片瞧了瞧,果真是染色做舊的東陵玉,外面野市上或許一兩銀就能換上一塊,根本不可能是炎驊裡的佩玉。
“哪兒的?”魏空明的語氣驟然變好。
“買的……”齊玉眉垂著頭,聲音細弱得像一條線。
“哪兒買的?買來做什麼?”
“清明那日,我路過城西散市,偶見地攤上有一塊玉像極了驊裡從前隨身所配的那塊,我沒忍住,就把它買了下來……我知道這府裡容不下任何炎氏或者跟炎氏有關的東西,但是,但是我就是想念赫城,我就想念我那些死去的親人……隨你吧,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反正在你們眼裡,我也只是賤命一條罷了……”齊玉眉雙眼一合,又滾出了兩滴眼淚,堪比殘花還憔悴。
“原來是這樣……”魏空明點了點頭,彷彿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臉色也好了許多,“這回我不怪你,但以後不許再買這樣的東西了,會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了,三春,扶夫人回房。”
三春忙進了屋,扶著齊玉眉緩緩地站了起來。剛邁開腿走了兩三步,齊玉眉忽然失了重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血!”一個侍婢忽然指著剛才齊玉眉坐過的地方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魏空明回頭一看,臉色頓時白了,一個箭步奔到齊玉眉身旁,飛快抱起道:“快去叫醫師!”
片刻後,喧囂遠去,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夏鐘磬呼吸沉重,臉色發白地看著織花地毯上那一小抹新鮮的血紅色,嚅囁道:“那踐人……那踐人居然懷上了……”
“已見血,怕是留不住了。”馬氏臉色凝重道。
“留不住就留不住,她原就不配生兒育女!”夏鐘磬緊握雙拳,表情猙獰。
“小姐,您不覺得奇怪嗎?方才那玉竟是假的。奴婢總覺得炎驊裡之事好像沒那麼簡單,咱們是不是上了別人的當了?”
“上當了?”夏鐘磬一屁股坐下,一對眼珠惶恐地左移右挪,好像在盤點著所有有關炎驊裡的細節,“假的?玉是假的,那驊裡哥呢?驊裡哥也是假的嗎?可我明明看見他了,看見他了……”
“您也只是看見一個背影而已,您怎麼能斷定就是他呢?小姐,咱們怕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誰的圈套?齊玉眉的?又或者……林蒲心的?”這三個字從夏鐘磬嘴裡迸出來時,她自己立刻倒抽了一口寒氣,雙手遮面,圓瞪的雙眸中滿滿的全是驚愕和惶然!
玉是假的,驊裡哥是假的,關於驊裡哥活著的訊息是假的,還有那些信大概也是假的,三春從林蒲心那兒帶回來的所有訊息全是假的!
壓根兒就沒什麼玉,沒什麼驊裡哥,更沒什麼驊裡哥企圖營救齊玉眉,驊裡哥已死,再也回不來了……那一切統統都是假的!
是林蒲心,是林蒲心與齊玉眉裡應外合設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局,以信和玉引她入局,想置她於死地!
“踐人!統統都是踐人!”夏鐘磬幡然醒悟那一刻,暴怒不止,掀翻了憑几,蹬翻了花瓶,推翻了前來勸阻的馬氏。正當她鬧得歡騰時,魏空明忽然一陣旋風般地走了進來,一把拽過她,揚手就甩了一個巴掌!
她迴旋半圈,重重地跌倒在地,頓時失了所有言語和怒氣。馬氏上前相護,卻被魏空明一腳踹開,魏冉進來,強行將馬氏拖出去,合上了門。
魏空明如一道令人窒息的陰影逼近了她,她渾身顫抖了一下,緩緩扭頭,仰頭望著像豺狼虎豹一般兇惡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