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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句“那我呢?”哽在了喉嚨裡。
江應謀緩緩睜開了眼睛,側過臉去,藉著一晃一晃昏黃的馬燈燈光看了看她:“怎麼了?你覺得我會背叛你嗎?這是不是就是你一直無法安心待在我身邊的緣由呢?”
“公子覺得我一直無法安心待在您身邊嗎?”
“你安心過嗎?至少在我的記憶裡,你總是揣著一副憂心忡忡,即便睡著了也還擰著眉頭,彷彿在你心裡,始終有無法完全放下的東西。那或許是你的秘密我不該過問,但揣著秘密睡覺,對一個姑娘來說太累了,那樣會讓你花容早逝的。”
她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難道公子不是這樣?在公子心裡也一定有很多秘密吧?公子每晚揣著秘密睡覺,也一定很累吧?”
“我心裡沒秘密,倘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真的?”她緩緩抬起了頭。
“當然,”江應謀輕握了握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含笑道,“你問,我一定告訴你,我說了,我想跟你做朋友,彼此之間沒有秘密的那種朋友,所以你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什麼都可以嗎?”
“對。”
“那……”那字問出口,她又猶豫了,問什麼好呢?問了會不會就暴露自己了?問了得到的答案會不會還是一句謊話?問還是不問?江應謀,你真的可以對我一個婢女敞開心扉嗎?
“這麼難嗎?”江應謀忽然又開口了,“讓你問你想知道的,就這麼難嗎?蒲心,你心裡到底在猶豫什麼?”
“我什麼都沒猶豫……”她口中這樣說,但難掩臉上的愁容,或者說糾結。
“算了,別想這個了,”江應謀的大拇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她似的,“這會兒想不起來就算了,不必去死摳,等哪ri你想起問什麼了再問我吧!”
回到杜鵑閣之前,她和江應謀都沒再說什麼了。回房後,她盤腿坐在榻上,沒有卸妝,也沒有更衣,而是望著憑几上搖曳的蠟燭火芯兒出神,她睡不著,她在腦海裡整理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江應謀。
這回她不再是隱約覺得江應謀懷疑她了,而是多多少少可以確信江應謀已經懷疑她了,並且在以不同的方式探尋她的底細。剛才江應謀那麼主動地邀約自己去問他事情,其實那也是一種試探,從她想問的事情中來推測她的目的,她的來路。
對,沒錯,江應謀已經在懷疑自己了,確確實實是在懷疑了,留自己在身邊,或許僅僅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而已。可惜,她身後並沒有什麼大雨了,她只是一條孤身奮戰的魚罷了。
那麼接下來,是繼續留下還是迅速消失呢?同江應謀博弈,自己的勝算到底有幾成?
門上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她隨口應了一句,原來是桑榆。起身開門後,桑榆問她:“小葉子在你這兒嗎?”
她搖搖頭:“不在,這時辰了她應該在房裡吧?”
桑榆道:“我方才去她房裡找過,不在,我還以為她上你這兒來了呢!不用說,準又溜出杜鵑閣玩去了,這小丫頭就是隻小野貓子,到了晚上都還消停不下來呢!行了,我不打擾你了,蒲心姐,我自個找她去。”
“你找她有什麼事兒嗎?”
“傍晚你隨公子出去的時候,弩小公子來過,交了樣東西給我,讓我記得給小葉子,我忙起來就給忘了,方才出茶間的時候才想起呢!”
“那給我吧!”她道,“你也累了,去歇著吧,我去找她。”
“你不也累了嗎?還是我去找吧……”
“我睡不著,正好出去走走。”
順手抓了件披風,她頂著淡淡的月色走出了杜鵑閣。石階梯下,便是小竹林和江應謀那幾塊小藥圃,小竹樓也在旁邊。她以為小葉子又躲小竹樓裡折騰什麼新鮮玩意兒了,上竹樓去找了一遍,可惜沒人。
她想反正閒著也閒著,出去逛逛順便也能找找小葉子,於是,她下了竹樓,出了圍著藥圃的籬笆,朝中庭那邊走去了。
小徑上一個人都沒有,又涼又靜,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腦海裡還在想著之後的盤算。步至一三叉小路口時,一條黑影忽然從左手旁那叢又高又密的綠植後面竄了出來,直接撞進了她的懷裡。她輕輕地叫了一聲,往後跌去,那黑影停留了片刻,嗖地一下溜得無影無蹤。
她好不詫異,難道江府也有刺客闖入?爬起來正想追時,身後左邊那條小徑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穆阿嬌院子裡的三個下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