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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靜靜的看著謝應,慢慢的,他輕聲說道:“你們謝氏的女兒,倒有幾個相似的。”
謝氏的女兒相似?
謝應一怔間,還有點不明白時,王弘已經命令道:“帶下去吧,便按兩位小郎說的,令她們洗衣服涮馬車。”
眾人呆怔間,一僕傻傻地應道:“可是,那裡不要人了啊。”
“不要人了?”王弘無所謂地說道:“那就送還給陛下吧。說起來,這些婦人長得都不錯,夠陛下賞賜幾個臣子的了。”
說罷,他衣袖一擺,便要起身。
見他又要走,謝應急喚:“七兄。”
她剛開口,王弘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
回過頭,這般靜靜地看著謝應,看著這個嬌美的,才名遠播的少婦,王弘淡淡說道:“雖做是出錦繡文章,人卻是個觀之生厭的蠢物。說真的,你這樣的婦人,憑哪一點可以看不起阿容?”
他的聲音淡漠,姿態卻高雅脫俗,這般優雅冷漠地把話說出,王弘不再朝她看上一眼,衣袖一甩,飄然遠去,直過了許久,一個看熱鬧的女郎的低叫聲才引回眾人的注意力,“天邪,他可是天下名士之首的琅琊王七啊。被王七這麼一點評,阿應姐姐,你慘了!”
番外 我就是個絕情的
不用這女郎提醒,謝應已是臉色青灰。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王弘遠去的身影,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丈夫,自己長得美貌又有才名家世,對他如此親暱,他無動於衷也就罷了,對那個所謂的陳氏阿容,他竟護短至此?
身邊的哧笑聲還在不斷傳來,這笑聲如針一樣,時不時地在謝應的心尖上鑽一下……她本是心高氣傲,覺得世間婦人都差自己遠甚,只有少數的名士,才能與自己媲美的,王弘這話,對她來說豈止是打臉?
瞪著王弘遠去的身影,她一張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直到一個聲音傳來才悚然驚醒,“阿應姐姐,你的唇咬出血了。”
唇咬出血了?
謝應猛然轉身,以袖掩臉急急衝出院落。
而這時,眾宮女們才反應過來,她們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再也笑不出來了。直到一個王府僕人上前,她們才低著頭,排成隊向外走去。
她們來到林蔭道時,一個最為美貌的宮女,一眼瞟到了馬車中的陳容。
她掙扎著衝了過來。
轉眼,她便衝到了陳容的馬車下。“砰砰砰”的對著馬車中磕了幾個頭,那少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夫人,夫人,你就可憐可憐奴吧,總管發過話的,如果不能留在王七身邊,我們將會被賣到紅樓為倡為妓,夫人,你一看就是個慈悲的,又是從難中出來的,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
一邊說,她一邊磕頭,砰砰砰的磕頭聲,既紮實又沉悶,轉眼,這個美貌的少女,已民額頭一片鐵青。
被她一提醒,眾宮女都圍上了陳容的馬車,一個個磕起頭來。
看著這一眾磕頭不已的少女,聽著她們令人斷腸的哭聲,跟著謝應過來看熱鬧的小姑少婦們,這時都動容了。
她們齊唰唰盯向馬車中,好幾個聲音同時響起,“怪可憐的。”“是啊,真可憐。”“其實,府中這麼大,又不差她們幾個,便留下來洗衣服涮馬車也好。”“她們說得對,都是難中出來的,想當年,她還不如她們呢。人啊,何必這麼絕情呢?”
“就是就是,哎,我看了也心軟了。”
這些聲音清晰響亮,一句一句傳入陳容的耳中。
陳容冷笑起來:她們心軟?這些婦人,別看是呆在閨閣裡的,平素裡下的毒手,沉的白骨還少嗎?說來說去,她們不過是覺得自己出身,用話來擠兌自己而已。
當然,也不排除這裡的小姑中,有那麼兩個是真善良,真心軟的。可她們善良,她們心軟,與她陳容何干?
陳容伸手按住準備走下的兒子,車簾一掀,跳下了馬車。
眾宮女等的就是她,見陳容終於下來,頓時磕得更猛了,哭聲也更響亮了。
那為首的宮女,抬著滲血的額頭,淚眼巴巴的看著陳容,泣不成聲,“夫人,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妾不想為倡為妓啊,”她向前爬出兩步,來到陳容腳邊,一把抓著她的下裳苦苦泣道:“聽聞夫人是個通道的,最是心慈,你便當收留一隻狗一隻貓,把我們留下吧。我們便是做牛做馬,也會孝敬夫人的。”
她哭得淚流滿面,說得感人之極。
這時刻,那些看熱鬧的人,動容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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