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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憑闌二話不說騎馬走人,邊揚鞭邊朝後偷瞄。紅衣裙裾翻飛起落,一道天青色的身影穿梭其間,宛若游龍。而他衣袂處淡淡銀紋在日頭下華光自生,掠過何處,何處便驚起一縷鴻影。遠遠地,似乎還能聽見那人有些略帶的笑聲,那般清朗中微含砂質的聲音,如月華之於待宵草,煙雨之於天青色,是不可或缺的相稱。
馬上人眯了眯眼,一時間腦海中畫面連閃。微生皇宮天階之上那御林軍侍衛忽而脫手的長劍,密林裡那莫名其妙的一跤和原本該是她掉入的深坑,山道上那幫來得奇怪去得也奇怪的山匪,那雙手上分明打死了卻被輕易掙脫的繩結……
她嘴角微微彎起,笑得意味深長。
“小姐,您笑什麼?”
“呵呵。”她將牙咬得“咯咯”響,“敢在我面前裝小白兔?微生玦,你等死。”
其餘幾人齊齊打個寒戰,不大明白這個“耍”字從何而來,只是隱約覺著三殿下似乎要遭殃了。
大小個子還沉浸在對微生玦的同情中無法自拔,忽見眼前掠過一道黑影,下一瞬,他們的小姐便從馬上憑空消失了。
兩人霍然抬頭,望向半空中一閃不見的黑影,失聲道:“小姐!”
纏戰中的天青色身影一頓,也喊出一句:“憑闌!”
☆、天外有客來
江憑闌什麼也沒聽見,她此刻正在飛。
百忙之中低頭看去,腳底是瀰漫的黃塵,隱約能望見身後遠處緊緊擁簇成一團的似火的紅,以及翩翩浮於其上的天青淡墨一點,然後她越飛越遠,直至什麼也瞧不見。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不覺緊張反覺刺激。風在臉上颳得生疼,她卻不避不讓,不遮不掩,闔上發酸的眼微微仰頭,一副頗為享受的姿態。
頗為享受的江大小姐可能忘了,她現在不是在滑翔傘上,而在一個人的手上。
眼睛一閉,其餘四感立刻變得異常敏銳,因此能從呼嘯的風聲裡分辨出身旁人不那麼均勻規律的呼吸,能嗅到縈繞在鼻端的淡淡藥香。她身子骨好,幾乎不生病,自然也沒喝過中藥,從來不曉得藥也可以是香的。
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問:“什麼藥這麼好聞?”
拎著她的那隻手似乎頓了頓。
她這才想起來去看這位天外飛仙似的人,可惜這一看卻什麼也沒見著。拎著他的人穿一身烏墨色的衣裳,戴一頂烏墨色的斗笠,斗笠邊緣垂下烏墨色的紗簾。
她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有多喜歡這烏漆墨黑的顏色?
翻了個白眼的江大小姐可能又忘了,她自己也正正是穿了一身烏漆墨黑。
烏墨紗簾後的人似乎完全、絲毫、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江憑闌探尋的目光。
風明明很大,她束起的長髮都快被吹散開來,那薄如蟬翼的紗簾卻像黏住了似的紋絲不動。她心生好奇,抬手就去扒他簾子,這一扒,還沒等觸到簾子邊緣,拎著她的手又是重重地一頓。
她渾身一僵,登時不敢動了。因為她忽然意識到,這人的手再頓得厲害些,自己就會掉下去了。
此時兩人已在下落,江憑闌看一眼腳底下,離地面還有些遠。她咬咬牙,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落地以後也不晚。
說時遲那時快,落地一剎,她抬腿,豎肘,傾身,“砰”,壓倒了對方。
那人似乎也沒料到她攻勢如此兇猛,第一反應便是護住自己的前心,可江憑闌是什麼人,能按常理出牌嗎?她抬手,繞過他的前心,一把掀掉了他的斗笠。
她想大笑,嘴咧到一半卻僵住了。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眼下是,千辛萬苦掀斗笠,猶有面具遮住臉。
她心裡挫敗,渾身力氣就洩了個乾淨,原本是八爪魚似的架住身下人的姿勢,一下子癱軟下來,“砰”,又是一聲,她栽倒了。
她當然知道這一栽會栽到哪裡,所以栽下去的時候已經將身子挪了挪,按照她的計算,她會避開眼下這個人栽到地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是他算。他也算準了她這一栽會栽到他身上,於是也將身子挪了挪,這一挪,好巧不巧,跟她挪到一處去了。
所以,她還是栽在了他身上。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
江憑闌則感覺唇邊一涼,猛一睜眼,哦,好傢伙,他的面具只露了三處,嘴巴、眼睛和鼻孔,而她這一栽,嘴巴剛好湊到他的眼睛,哦,還好,只是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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