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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誰說了什麼話,一時愣了愣,點點頭。
“嶺北有無辜百姓,別處便沒有嗎?”她冷笑一聲,“嶺北動亂,殃及的可不止是一個嶺北省。若不及時捨棄嶺北,封鎖戰線,假以時日,輕則流民四竄,重則戰火蔓延,到時,將有更多百姓無辜受害,這麼淺顯的道理,您不會不明白吧?”
“這……”
“還有,百姓是無辜的,我們的將士便該死嗎?為了鎮壓嶺北動亂,為了鋪平更多後續災事,將會有多少將士在自己同胞的手裡平白犧牲,這筆賬,您算過嗎?”
“這……”
他這啊這的說不出話,江憑闌瞥他一眼,人已走開,轉到另一個方向,“既然犧牲是必然的,那麼為政者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損失與犧牲縮減到最少,您說是嗎?”
那是先前跟著反對的一名大臣,聞言嚇得趕緊點頭,生怕她再多說出什麼為難自己的話。
她腳步一移,“延熹七年,南方大澇,您曾向陛下提議封鎖南部三省,以避免災後瘟疫蔓延。”她笑了笑,卻是笑裡藏刀,“我想,今日這草案可不及您當年三分魄力。”
她再轉,這回態度溫和,“延熹十八年,嶺北納入我皇甫版圖之前,您曾於朝堂之上力諫陛下徐圖緩進,切不可操之過急。我想,或許早在那時,您便已預計到今日禍患。而自那一日諫言被朝臣一致否決後,您一直致力於嶺北政事,意圖在事發之前尋出解決之法。方才,您並未對我的草案提出反對,是因為,其實您也是這麼想的,是嗎?”
眾人心裡齊齊“咯噔”一下。這咯噔,是再一次對這女子心生畏懼,或者說,也是對寧王心生畏懼。寧王離京歸隱山林十七年之久,一朝回朝,對於皇甫政務竟像是從未離開過一般熟悉。哪一年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是哪一日的早朝誰與誰有過怎樣的對話,他都能毫不費力信手拈來,對朝中皇子各派各系的勢力也是瞭如指掌。他對他們、對皇甫的熟悉,甚至超過他們自己。
被江憑闌問到的人是個年過百半的老臣,雖上了年紀,卻是紅光滿面硬朗模樣,聽聞這問話,面上微有震動之色,乃至眼眶也泛了紅,險些激動得要跪下身去,卻被江憑闌一個手勢適時扶住。
他這才驚覺自己失態,平靜好一會才高聲道:“王妃——明鑑!”
當年以一己之力舌戰群儒卻最終落敗以至貶官的老臣,多年來執拗堅持找尋根治嶺北之法,屢屢諫言,一片苦心卻始終不得陛下與同僚理解。今日寧王妃這一番話,已經不僅僅是知遇之恩,而是在替他正名啊!
她彎彎眼睛以示寬慰,那老臣忽然羞愧難當道:“臣與王妃所想確實無異,然首輔大人所言卻也句句是真,舍嶺北易,得民心難,臣思來想去多年,始終不得兩全之法,因而……因而也無顏向陛下提議。”
“那便由我替少卿大人解惑,還請陛下允許我陳述這草案的附文。”
神武帝似是微微一愣,“朕記得,王妃昨日呈上的草案中並無附文。”
江憑闌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昨日遞交草案後,我左思右想,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於是連夜另擬了一份附文。”她從寬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頷首的同時雙手恭敬奉上,“附文在這裡,還望陛下諒解。”
眾臣心底凜然。能一氣呵成擬出如此雷厲萬鈞之草案的人,豈會當真落了什麼?這是根據群臣可能會有的反應,做好了兩手準備來的,想必在她另一隻袖中,還藏著另一封備用文書。
她這一句諒解是示意自己一介女子初涉朝堂處事不周,神武帝自然是要諒解的,不僅諒解,還十分和藹笑了笑,“無妨,呈上來吧。”
立即有掌事公公上前來,將文書從江憑闌手中取走,呈給了上座。神武帝翻開文書的同時,江憑闌也開始陳述,“得民心之法,不在皇甫,而在大昭與西厥。”
神武帝的眼睛忽然一亮。
“追溯南國前朝歷史,微生末帝惠文在位期間,堅持以文治國,以懷柔之術禦敵,西厥與中原因此停戰近二十年,即便在嶺北暴動之時,雙方也並未真正走到刀劍相向的局面。西厥藩王一面接受著封賞,接受著金銀與爵位,卻一面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可以想見,倘若微生不亡,要不了幾年,西厥便將徹底脫離中原掌控,獨立出南國版圖。可惜,微生亡了。”
她心尖一痛,似是思及什麼人事,掩在寬袖中的手指不自覺微微蜷起,面上神情卻仍是淡漠,“微生亡國,大昭新帝心性暴戾,絕不會再對西厥如此縱容,眼下沒有動作,不過是因為政權新立,尚未能站穩腳跟罷了。西厥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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