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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便絕不會任其發芽長大,他要將這懷疑扼殺在搖籃裡。”
喻老夫人面上神色一凜,“王妃的意思是……”
“喻家不能東山再起,喻家眼下唯一的男丁,最後一個兒子,不能活著。”
“我想到的……”她雙目無神,不住囁嚅,“我早便想到的……壽宴那日過後,我千里傳書給阿衍,令他務必不要與寧王殿下有聯絡……”
“沒用的,”江憑闌打斷她,“喻家與殿下是否有聯絡來往,對陛下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寧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這就是咱們的陛下。血洗喻家那年,喻衍不過三歲孩童,陛下找不到正當理由取他性命,這才遂了你的意,而如今他已長成,也快到了成年的年紀,即便沒有殿下,陛下也不會放過他。”她笑了笑,“依您看,陛下若要除掉令公子,在哪裡最好?”
喻老夫人畢竟是見慣風浪之人,很快便從最初的震驚與痛苦中緩過來,冷靜答:“邊關。一年才歸京一次的人,若死在甫京豈不太巧?”
“沒錯,”江憑闌肯定道,“喻少爺運氣好,恰逢此時歸京,這才逃過一劫。可歸期畢竟有限,待他再回邊關,可不知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王妃既同老嫗說這些,是想與老嫗做個交易了。”
“是。我有法子保喻少爺不死,條件是,喻家不能再當縮頭烏龜。”
她說得直白,喻老夫人卻也不生氣,嘆了一聲答:“我雖是喻家主事,但這喻家卻也並非是我一人做得了主的。”
“水到自然渠成,您若願意合作,一切都交由我與殿下來辦。我知您不全信我,即便信了也有所躊躇。的確,這個決定很關鍵,一旦作出,喻家十餘年平靜生活可能毀於一旦,成則東山再起,敗則是包括您與令公子在內的幾十口人命。我不會逼您立刻給出答覆,您也確實還有考慮的時間和機會,給貴府的謝禮中會有這樁交易裡至關重要的一樣東西,您若收下,我便明白了您的意思,反之亦然。”
她緩緩點頭,想說什麼又停住。
“老夫人還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今日得見王妃風華與智慧,倒令老嫗動容,只是老嫗有兩件事仍不大明白。”
“老夫人請講。”
“恕老嫗僭越,這兩問,王妃可以不答。第一,聽聞您本非皇甫人氏,且出身民間,一朝立身於朝,這樣一個身份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其實足夠了,您何必再以身涉險,干涉皇甫政事?”
“老夫人想聽怎樣的答案?您想聽我說,我做這些,是出於與殿下伉儷情深嗎?我若那樣講,您或許會更放心我一些?”她笑了笑,“我不否認與殿下的感情,但同樣的,我與殿下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幫殿下等同於幫我自己,我既有這個能力,為何不替殿下分憂?”
她含笑點頭,並不作答,繼續問:“第二,我兒雖有為將天資,卻因自小缺乏培植,還差得很遠,您為何要將籌碼壓在阿衍身上?”
“差得很遠?我以為,一點也不遠。”她搖頭,“您認為喻少爺最缺乏什麼?權謀,還是官場經驗?沒錯,這些他的確沒有,可權謀是交給我與殿下這樣的人的,他不需要。十六年邊關生涯,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西厥,也沒有人比他更懂得行兵打仗為將之道,更重要的是,我從他身上,看見了喻家人的風骨。”
“喻家人的風骨……”她一怔,似乎太多太多年,沒有聽見這樣的字眼,如今聽來竟覺陌生至恍如隔世。
“是,傳承自您與喻老將軍的,喻家人的風骨。當然,也正因這份風骨,他不會輕易為殿下所用,不過,”她笑了笑,“我有這個自信,我既能站在這裡,與老夫人您侃侃而談多時,來日也必將與令公子合作愉快。時候不早,老夫人也該回府了。”她提醒道,“您與王妃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其間提及有關喻妃與殿下的生活瑣事,微微動容,因而紅了眼眶,對嗎?”
喻老夫人也是聰明人,一聽這話立即明白她是給自己找好了說辭與解釋,點頭道:“是極,王妃慢走,恕老嫗年老體弱,不能再相送。”
江憑闌含笑轉身朝護衛的方向走去,眼睛一瞥似乎看見李乘風那小子在奮筆疾書,寫的什麼?
李乘風見她走近,立刻收了小冊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苦啊,心裡苦啊,主子交代了,今日有關王妃的一切行為、語言、乃至表情都得一字不落一點不差地記回去給他看,方才王妃說了那麼多話,還句句都生澀難懂,他這手都快記斷了。李觀天是最會察言觀色的,這等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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