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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四月了,憑闌的傷該好了吧。”
柳瓷默了默,“說起這個,正要跟您講件奇怪的事。”
“嗯?”
“寧王府守備森嚴,我們的人難以打進內部,只得從太醫院院判何大人府邸入手。我將收集來的密報仔細翻了翻,發現何家每三日便有一輛馬車來回寧王府,車跡行蹤隱秘,一連四月,風雨無阻。”
“你的意思是……寧王府有人病了?”他蹙了蹙眉,“憑闌當初所受都是劍傷,沒道理這麼久還不痊癒,也絕對沒有三日醫治一次的必要。”
“會不會是喻妃病情惡化?”
他搖搖頭,“以我對皇甫弋南的瞭解,他不會將喻妃留在王府,那裡頭住著的八成是個幌子。”他霍然抬眼,“這麼說來……難道是皇甫弋南?”
……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
寧王府後堂迴廊裡,女子伸長腿靠坐在廊下,垂眼看著一縷細雪被風捲進來打著旋兒落在鞋尖,她抬手微微籠了籠身上的雪色狐皮大裘。
這是今冬的第三場雪了。北國的冬天比南國冷許多,可即便如此,她卻總愛自顧自坐在這個迴廊裡吃冷風。
四月前,呂仲永第一次來王府時曾無意問起,說這回廊到了冬天一定很美吧,她當時嫌他囉嗦隨口答了句“也許”,真到了冬天卻不知怎麼想起要來這裡看看。初來時覺得也不過如此,直到有一回霽夜和皇甫弋南來過,忽然就發現這回廊挺耐看的,當然,除了風大這點不太好以外。
穿越一年多,她幾乎一刻不停地面臨危險,見招拆招忙得無暇他顧,即便在寧王府住了數月也從未真正將這裡當作家,因此呂仲永說的那些景緻,她竟是從未注意過。可不知為何,自四月前的某一天起,她忽然就有了賞景的興致,也漸漸覺得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好看了起來。
儘管心裡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問題,也隱隱覺得風雨欲來,她卻不太願去深究,不願去想等她有了自保的能力是否仍要堅守初衷帶著江世遷離開這裡,也不願去想當有一日皇甫弋南和微生玦為敵,她該如何。
有一次她指著自己問商陸:“我這樣算消極避世嗎?”
商陸答:“算不算消極避世我不曉得,我只知道,當人們不得不作出抉擇的時候,無論多難都一定會有一個答案,而之所以有人得不到答案,是因為必須抉擇的那一天尚未到來。既然如此,不問前路,只管前行,不正是智慧的活法嗎?”
她一面鄙視商陸“拍馬屁”,一面卻又覺得這十六歲的小姑娘說得有點道理。
就這樣一晃四月過去,這段時間她每三日便來這回廊一次,一坐便是一個時辰,時不時抬頭瞄幾眼南向亮著燈的臥房,看燈熄了就噔噔噔跑回去,爬上某人的床。
哦,別誤會,江大小姐只是去照顧病患而已。
四月前那枚金針令皇甫弋南的右臂自肩膀至手指全然失去了知覺和行動力,當然,這事普天之下只三人知曉,一個是她,一個是何家老太爺何溫灼,還有一個是嶺北河下知府的嫡子,眼下何溫灼的“學徒”呂仲永。
何老為此想盡了辦法,用他的話說,那真是“愁得白髮都要黑了”,卻仍不見起色,最後還是呂仲永一連閉門苦心鑽研七日後頂著兩隻青黑的眼圈激動地跑來了說:“有了,有了,我想到了!”
呂仲永與何老來同皇甫弋南商討病情時,江憑闌也跟著聽了幾耳朵,按她一個現代人的理解,病因是金針入體,化成了無數細小的粉末,腐蝕血骨的同時也堵塞了神經。粉末流動奇快,儘管皇甫弋南及時自封筋脈,還是在那麼短短一瞬裡蔓延到了整隻手臂。
而呂仲永的法子是,雙管齊下,一面以藥物逐漸消融堵塞在筋脈裡的粉末,一面以類似針灸術的療法將那些堵塞物分次拔除。
江憑闌聽見這“物理療法”的時候嚇了一跳,這時代雖有了麻藥,功效卻最多隻有現代麻醉劑的五、六分之一,且對人損傷很大。以皇甫弋南的身體底子是絕對不適合長期用麻藥的,而如若強行拔除,豈不要人的命?
皇甫弋南聽完倒是一臉平靜,並在呂仲永再三強調“如果受不住可以只用藥”的時候堅持選擇成效更快的第二種方法。
第一回醫治的時候,被“趕”出門外的江憑闌蹲在牆角偷聽,第二天早上護衛就發現殿下臥房門口的那面牆花了,看起來是被人用指甲摳的。
後來呂仲永告訴/江憑闌,皇甫弋南知道她在門口,所以一直隱忍不作聲,她聽見的那幾聲都是他實在沒熬住才悶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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