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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您此舉是否對得起喻家滿門數百冤魂性命,亦或者刀尖舔血十餘年,一心意圖平反冤案的您的外甥與侄子,我不曉得,也沒資格曉得。可我能確信的是,除卻與您師出同門卻最終反目成仇的神武帝,西厥一樣是您的敵人。當年親手砍下您兄長頭顱的人,就是如今的順王,烏舍納。”
狂藥聞言默了良久,幾不可察地嘆了一聲,“丫頭,我都成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又是戴罪之身,能當如何?那些舊事,交由喻家後輩操心便夠了。”
“是嗎?”她一挑眉,不置可否,一面拆了一封火漆封印尚在的密報,“既然說到您家的後輩,不如順帶瞧瞧甫京今早剛新鮮出爐的新聞。”她瞥一眼密報,通篇只花了兩眼,隨即遞給狂藥,“兩則訊息。第一,神武帝確立徐皇后嫡長子,皇十六子皇甫曄為太子,冊封典禮就在今日。第二,昨夜,皇六子皇甫赫行刺準太子不得,人贓俱獲,當場被看押入天牢,眼下正待審訊。”
狂藥搖了搖頭也不知在作何感慨,半晌道:“真是好手筆。”
江憑闌心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一面道:“是了,這一年來,您那好外甥假意與徐皇后合作,暗助年幼的皇甫曄上位,又將皇甫赫一步步拖下水整垮……的確堪稱神來之筆。”她說到這裡頓了頓,笑問,“只是您可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麼?”
狂藥沒說話,江憑闌等了一會,負手走開幾步,“接下來,皇四子皇甫叔禾將為對付勢頭漸盛的皇甫弋南,重燃與跌落谷底的皇甫赫合作的念頭。六皇妃姜柔荑將假意相助皇甫赫,實則卻替皇甫弋南暗中盯梢,甚至作梗。皇十一子皇甫逸與喻衍將作出與皇甫弋南針鋒相對,全力輔佐皇甫曄的架勢給朝臣們與老皇帝看。而皇甫弋南,只等收網。”
她笑了笑,“待到皇甫逸與包括喻衍在內的太子一系全然取得老皇帝的信任,皇甫叔禾與皇甫赫徹底玩火自焚,這江山自然就在他手中了。”
狂藥點點頭裝傻,“這不是好事嗎?”
江憑闌回身一笑,“對您而言,對皇甫弋南與喻衍而言,的確是好事,可這麼好的事,我江憑闌既然曉得了,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嗎?”她說罷手一揚,一幅長六尺,寬三尺的輿圖“嘩啦啦”洋灑開來,鋪陳在了桌案上,“這一幅山河輿圖,想必前輩便是閉著眼也能描摹得一分不差吧?”
她稍稍傾身,一手撐住案几,一手揚起,纖長白皙的食指牢牢點住了一處關隘,“西厥將亂,我有一百種法子令禍水東引,前輩比我更懂得這個關隘的要緊,倘使我大乾不惜自損,大開國門,皇甫一樣討不著好。您說,到時,出關迎敵的人將會是誰?我想,除了您的侄兒喻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她再一揚手,這回指在了甫京的位置,“皇甫赫如今身敗名裂,已然被逼至絕路,又有皇甫叔禾在旁攛掇相助,來日必要有背水一戰。我相信皇甫弋南將有萬全準備,可倘使到時西有厥人入侵,南有大乾干涉他皇甫內政,他還能防得滴水不漏嗎?”
狂藥眯著眼看了她許久,緊蹙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到得最後朗聲一笑,“丫頭,你這套先禮後兵的招數都是從哪兒學來的?”他若非也曾金戈鐵馬征戰殺伐,還真要被這副膽氣與架勢鎮住了。
江憑闌收回手勢,牢牢盯住了對面人的眼,似笑非笑道:“前輩,大乾皇宮困不住您,我亦困不住您,您若執意不願答應,今日根本不必現身,甚至不必赴這三年之約。倘使那樣,即便我有三寸不爛之舌又如何?您本就是衝著答應我來的,不過想看看我預備拿什麼來說服您罷了,又何必再與我整這些虛的?”
“好,好!”他大笑起來,“說吧,丫頭,希望我做什麼?”
“我想送給西厥老王一場持久的內耗戰,希望您出面替我穩住形勢。”
“需要多久?”
“兩年。”她伸出兩根手指。
“八百壺美酒。”狂藥亦跟著伸出兩根。
拳掌相擊裡,“成交。”
……
千里外甫京城寧王府,亦有一樁見不得光的交易於同一時刻成交。一身黑色斗篷裹身,紗面遮容的女子緩緩自座上起身,點點頭道:“弋……”她話剛出口,又想到對面人似乎不喜歡她這麼稱呼他,便改口道,“殿下,我明白了,姜家在此事上,必將全力支援您。”
對面人伸出一雙血色全無的手就著炭爐暖了暖,點點頭沒說話。
姜柔荑皺了皺眉,“殿下如今這般懼寒,可要小心身子才是。”
他淡淡笑笑,收回手道:“多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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