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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臂的傷口足有半寸深,因與蛇身截斷面處同一位置,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蛇血。儘管她作了絕佳的應急處理,不至於被這血毒害了性命,卻仍明顯感覺到傷口表面由外及裡湧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絕非正常刀傷所致。
於她而言時間就是性命,她不再猶豫,強忍著灼痛向崖上攀去。雙腳剛落到實地,就聽見了三下悠長的擊掌聲。
對面人瞥一眼她右臂上那道足可稱得上猙獰的傷口,“攝政王果真心性過人,對旁人狠,對自己也狠,沈某佩服,佩服。”
她聞聲抬眼,不出所料看見了沈紇舟。
以沈紇舟的籌謀心計與陰險手段,既然想到了放蛇這一招,便必然也會想到江憑闌可能作出的應對法子。他知道在那種情形下,她只有以刀斷蛇這一條路,因而在蛇血裡也藏了毒。他更知道,她為保性命定會自鎖筋脈,因而在崖上等她,等一個強弩之末,又無法使出內力的她,來與他作最後的垂死掙扎。
她冷聲一笑,筆挺挺地立在那裡,絲毫看不出任何傷重的痕跡,語聲平靜道:“沈大人過獎,彼此彼此罷了。”
沈紇舟向她略一施手,“久別重逢,可還喜歡沈某送上的這份薄禮?”說罷也不等她答,兀自嘆息一聲,“只是如攝政王這般世間少有的對手,倘使忽然沒了,還真叫人有些可惜。”
“沈大人實在高看我了,您的對手可不止我一人,即便沒了我,不還有皇甫弋南嗎?”
沈紇舟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她笑盈盈負著手向前走去,悠悠道,“自兩年多前冊立太子以來,皇甫朝中形勢日益緊迫,不論是神武帝還是您家老四,他們首先要除的人都不該是我,而是皇甫弋南這個註定要禍亂朝綱,威脅來日皇位繼承人的大患。攘外必先安內,此行西厥,我這敵國的執政者不過是個饒頭,能一帶兩便除了最好,不能的話,其實也不妨留待下次嘛。可是沈大人,您似乎本末倒置了啊!”她笑一聲,“怎麼您兜轉了半晌,竟連皇甫弋南假扮成了大昭相國都不曉得,反倒追我到這兒來了?”
沈紇舟很快便恢復了笑意,“攝政王伶牙俐齒的功夫還是不減當年……是,您說的一點沒錯,咱們的寧王殿下最是喜歡捉迷藏,這不,倒將沈某也迷了個暈頭轉向。不過……這實在是不要緊的。”他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您可知這捉迷藏的遊戲裡,藏的人最怕什麼?”
江憑闌一挑眉,示意他講。
“最怕找的人不去找他,卻去尋了別人。如此,他就得沉不住氣,自己跑出來了。”
江憑闌嗤笑一聲,“沈大人也太低估他的耐性了。”一個甘心深潛敵國十七年,步步謹慎籌謀的人,哪會連這點功夫都待不住,皇甫弋南最多的恐怕還就是耐性了,“更何況,若你我二人能在此地鬥個你死我生,豈不正合了他的意?他坐收漁翁都來不及,又怎會自投羅網了來?”
沈紇舟但笑不答,反問道:“聽攝政王這意思,似乎是想與沈某談判,用寧王殿下的命,來換您自己的命了?”
她聳聳肩預設,又見對面人搖頭道:“沈某但知寧王心性狠辣,卻不曉得人外有人。看來,世間所言薄情寡義的寧王妃,倒是真的了。”
薄情寡義?她薄情寡義?薄情寡義的是她?
江憑闌實在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只是聲色仍舊沉著冷靜得很,“沈大人若想拿這三言兩語來激我,就不必白費功夫了。不過,我看您也不是什麼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那您說這麼些廢話,難不成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手?”她朝空蕩蕩的四面望望,也不知是從哪瞧出來的,“這裡埋伏了近百名高手,您還嫌不夠對付我?我這面子可真夠大的。”
沈紇舟微微笑起來,“您說對了一半,沈某的確是在拖延時間不假,不過,沈某等的不是援手,而是咱們尊貴的寧王殿下。”
“沈大人這守株待兔引蛇出洞的法子,恐怕打錯了如意算盤。”她死死盯著地平線一字一頓道,“多等無益,他不會來的。”他巴不得她死在這裡,最好還能順帶與沈紇舟鬥個兩敗俱傷。
“您有您的自信,沈某也有沈某的,會不會來,咱們等著瞧便是了。”
江憑闌聞言忽然蹙起了眉。
“看來攝政王是聽見了,”沈紇舟看她一眼,隨即半側身負著手朝地平線盡處望去,悠悠吸了一口氣,似在嗅著風中長草的氣息,“殿下的馬……可策得真快啊。”
作者有話要說: 滴哩哩哩哩哩,我是勵志將英雄救美的狗血言情寫得清新脫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