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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夕霧的結局是在小說的開頭就想好了的……還有,這章的省略號真是太多了……
☆、履諾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擊在她內心深處最泥濘不堪的位置。
這個女子,用世間最慘烈最叫人無法置身事外的方式,將最赤/裸殘忍的真相告訴給她。
她不是沒有奇怪過,以皇甫弋南對自己母親的著緊,怎可能叫人鑽了空子,將真假喻妃給調了包。卻原來,連這也是他的算計。
他為了假意與她反目,為了叫她走得決絕乾脆,連母親的性命也算計其中。
時至今日,她終於明白喻妃在她懷裡嚥氣前,最後呢喃出的那一句“不怪弋南”究竟是什麼意思。
喻妃沒有瘋,起碼那時候沒有瘋。她什麼都清楚,清楚自己的兒子要拿她的死來換取另一人的生,清楚他的苦,他的痛,他的無可奈何,他的兩相難全。
所以她說,不怪弋南。
的確不怪他。夕霧說得沒錯,這弒母的罪孽,不該叫他一個人揹負。倘使必須有個人來承擔,那也是她。
她拿沾滿血汙的雙手捂著臉,待到指縫裡流淌的淚將它們沖刷了個乾淨,才將夕霧的屍首背到安全的地方,做下記號後轉身離開。
起初還只是小步,後來乾脆狂奔起來。
倘使真如夕霧所說,皇甫弋南根本沒打算活著回甫京的話,那麼他一定也跟自己一樣拿以身相誘的法子去找沈紇舟了。
皇甫弋南,你撐住,千萬撐住。
……
夜色迷濛的山澗裡,七零八落翻倒了一地的屍體,濃郁的血腥味氤氳在水汽裡上躥下跳,兩個烏墨色的身影忽近忽遠,一直從山澗的一端纏鬥到另一端,一招一式快得不見人形。
綿密沁涼的雨絲被風捲著穿堂而過,忽聞一聲春雷響動,與此同時有一人轟然栽倒在了泥潭裡。
又有一束人影在電閃雷鳴裡疾奔而至,一眼看清戰況才大鬆一口氣,扶著痠軟的膝蓋喘起氣來。
周身春雨綿密,江憑闌卻覺喉嚨裡如火在燒,她有些困難地嚥下一點乾澀,看一眼泥潭裡嘴角鮮血狂湧的沈紇舟,再看一眼尚且好端端站在雨裡卻明顯臉色發白的皇甫弋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晚了一步。
皇甫弋南看她一眼,隨即走向了殘喘著要將自己撐起的沈紇舟,“沈大人可是覺得奇怪,何以昨夜那一點點血毒便叫你體力如此不濟,以至落敗?”
沈紇舟一言不發死盯著他。
“有個秘密,沈大人或許不知道。”皇甫弋南淡淡一笑,俯身向他,“令妹出生時曾遭仇敵擄去,沈家人殫精竭慮費心找尋,好歹將嬰孩抱了回來。沈老爺,也就是您的父親為免再生事端,來了一計偷樑換柱,將真正的沈千金調了包。沈書慈不是您的妹妹,她身邊那名叫‘阿蘭’的侍女才是。”
沈紇舟聞言霎時瞳仁一縮。江憑闌也跟著愣了愣,再回想起當年與沈書慈和阿蘭兩人的交集,兩相對比之下才驚覺或許真是這麼回事。
沈書慈的愚蠢做派實在不像江湖名門的千金,而那名叫“阿蘭”的侍女又處處表現得太過聰明,且竟還習得沈家一門的武學。
“真相只有沈老爺一人知曉,在他死後,這件事自然就成了秘密。可紙是包不住火的,杏城沈府慘遭滅門,沈書慈帶著阿蘭前來甫京投奔於您,很久以後的一日,她終於曉得,原來自己只是被你們沈家拿來當擋箭牌的冒牌貨。沈書慈的確不聰明,可她當了這麼多年的沈千金,也不是毫無用處的。她心有不甘,欲意報仇,我就教她該怎麼報。”他說到這裡彎了彎嘴角,“沈大人,您來西厥前可曾吃了令妹親手做的糕點?”
沈紇舟呼吸一緊,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江憑闌也是到得此刻才恍然,當年還是喻南的皇甫弋南為何要與沈書慈唱那一出你儂我儂,又為何留了她一命,一路護送她去到甫京。
早在那時,他就將一粒火種埋進了離沈紇舟最近的地方,等著有一日,那粒火種被大風吹燃,將整個尚書府燒得一乾二淨。
只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阿蘭既然知曉自己才是真正的沈千金,為何不告訴沈紇舟呢?
皇甫弋南看一眼江憑闌的神色就曉得她在奇怪什麼,“沈大人應該知曉,阿蘭為何不將真相告訴您吧。她背棄人倫,冒天下之大不韙,爬了自己兄長的床,哪還有退路?”
江憑闌登時瞠目在原地。連她一個局外人都覺得震驚太過難以接受,更別說是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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