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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為何事?”
“陛下說,今日二公主也在,想請大司馬同赴家宴,敘舊而已。”
提起敘舊兩個字,韓雲牧明知蕭羽彥在搞鬼,卻只得一口回絕了:“回去稟報陛下,我身體不適,不能前往赴宴了。”
宮人聞言,也不敢抬頭看大司馬是不是真的身體不適,道了聲喏,便退了出去。
一旁的屬下董路進言道:“陛下,那穆頃白很可能就在未央宮,為何不直接帶兵進去拿人?”
韓雲牧抬眼瞧了瞧董路,他立刻戰戰兢兢跪了下來:“屬下失言,請大司馬責罰。”
韓雲牧冷聲道:“帶兵前往未央宮,此事可大可小。若無證據,還會被人捏住把柄。”
“屬下不明白,朝中有誰敢對您的做法有何意見?”
“現在是看不出來。可以一旦有人舉起清君側的大旗,這事態便難以控制了。”
清君側這三個字的分量,董路是知道的。黎國當年奠定五雄之一的地位,便是因為□□皇帝帶兵響應清君側的號召,討伐周天子身邊的佞臣。那一仗之後,周朝從此分崩離析。當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也因此族滅。
“你再命人前往未央宮打探訊息,加強宮中四處出口的巡防。二公主一旦離開皇宮,立刻前來稟報。”
“喏。”董路應完便大步離去。
韓雲牧揉了揉眉心,才覺得眉宇間有些痠痛。他記得十年前,他第一次遇見蕭羽彥時,是在郊外圍獵。他剛剛在先皇面前耍了一套紅纓槍法,博得滿堂彩。中午有些疲累,便抱著劍在樹下小憩。
恍惚中,似乎有人伸手觸碰他的眉心。他警覺地反手扭住了那人的手,隨後才睜開眼。卻發現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正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他鬆了手,起身施禮。蕭羽彥吃痛地揉著手腕,卻一點都沒生氣,笑盈盈地看著他:“我認識你,你是方才耍紅纓槍的那個將軍。父皇還誇獎你來著。”
“屬下見過殿下。”
蕭羽彥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她仰著頭看著他,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崇敬,“你的紅纓槍耍得可真漂亮,我姐姐們都看呆了。你能教我嗎?”
“殿下想學?”
蕭羽彥用力點了點頭:“我也想變得像你這麼厲害,到時候就母妃一定很開心。姐姐們也都能由我來保護了!”
韓雲牧輕笑:“好,我教你。”
蕭羽彥高興地拍著手,忽然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認真道:“韓將軍,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可要少皺眉頭,不然就要像你爹爹那樣變成老頭子了。”說罷高興地蹦跳著跑開了。
可現在,他依舊總是皺著眉頭。但蕭羽彥見到他,卻再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傍晚時分,董路那邊傳來訊息。二公主的轎攆備好,看樣子是要離宮了。韓雲牧整頓了一下週身的鎧甲,大步向宣德門走去。
此刻的未央宮已經是燈火通明。蕭若水與蕭予柔正站在宮門口,靜靜地瞧著裡面的情形。
蕭予柔咋舌道:“二姐,弟弟這情況,咱們就放任著麼?”
蕭若水沉聲道:“予柔,陛下之事自有她自己的主意。如今我們君臣有別,你切不可橫加干涉。”
“可你瞧瞧,這樣下去,咱們蕭氏一族的香火還有望麼?”
蕭若水望著裡面的兩道身影,心中不無擔憂。
而蕭羽彥卻還沉浸在分別的悲傷之中。她戀戀不捨地瞧著穆頃白,嘴上卻還要催促他趕緊離開。
“時辰不早了,你出了宮也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身份,黎國可是有連坐的,百姓不會收留來路不明的人的。”事到臨頭,蕭羽彥縱然千般不捨,也只能送他離開。
穆頃白沒有答話,他凝神看著她。良久他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羽兒,我走了。”
蕭羽彥悶聲“嗯”了一聲,鼻子有些酸澀。穆頃白回頭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大步走向她。蕭羽彥還沒回過神,穆頃白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他的氣息撲面而來。蕭羽彥的心頓時劇烈跳動了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穆頃白吻了她!今生今世,第一個吻她的男子!
可是,她剛剛才得到,卻又要馬上失去了……
穆頃白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蕭羽彥,話卻是對雲洛說的:“雲洛,你在宮中,萬事要與羽兒商量。切不可惹是生非,她遇到了難事,你要幫她。”
雲洛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