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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謙中有些不耐,蕭羽彥卻聽得入神。她不知道原來自己當年還曾經在周王宮中住過一年,父皇和母后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後來太后便將奴婢叫到了宮中。奴婢因為家中育有一子,太后就命奴婢當了陛下的乳孃。陛下當時誰抱都要哭,唯獨是奴婢抱了卻露出了笑容。當時奴婢就想,要像親兒子一樣對待陛下。”
“乳孃待寡人確實不薄。”
“可是晚上,當奴婢抱著陛下去沐浴的時候。卻發現陛下……原來是個女嬰。”
蕭羽彥依舊沉默著看著她,空口無憑。此刻她沒有必要辯解,但既然乳孃來了,不可能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證據。
“……奴婢當時嚇壞了,本想將陛下包好,假裝什麼事情沒發生。卻無意中發現了這樣東西——”乳孃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錦緞來。
那錦緞因為時日久了,顏色稍舊。卻仍然看得出上好的質地。這不是一個宮女能擁有的東西。
“這是當初包裹著陛下的襁褓,奴婢無意中發現上面有字。而且還是孟良國的文字!”
蕭羽彥不由得心一顫,此事怎麼會和孟良國扯上關係?她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仔細想來,好像許多事情都和孟良國牽扯上了關係。比如那兩滴鮫人淚……
“你可識得那些字?”
“奴婢不識,可有人認識。”乳孃將那錦緞捧向了一旁的王夫子,“夫子才學廣博,想必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王夫子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蕭羽彥。一旁錦鄉侯道:“此事事關黎國國體,還勞煩王夫子翻譯一下。”
蕭羽彥頷首道:“勞煩先生了。”
王夫子這才道:“好。”說著做了個有請的手勢。沁弦上前將那錦緞捧好,送到了王夫子身前。王夫子上下閱覽了一番。大殿之內寂靜得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見。
蕭羽彥調整了一下姿勢,看著一眾人。心思卻不由得離開了這大殿,想著現在穆頃白不知道去了哪裡,在做什麼?已經有一個時辰沒見他了,異常想念。
正走神,蕭羽彥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韓雲牧已經不見了。
她正疑惑間,便聽到王夫子說道:“陛下,這錦緞上所寫的內容……”他猶疑了片刻才道,“恕老夫才疏學淺,未能看懂。”
蕭謙中冷笑了一聲:“孟良國覆滅之時,王夫子正在那裡遊學。之後三十年,識得孟良國文字的人日漸稀少。如今天下,王夫人都不認識,誰人能識得這些字?夫子未免過謙了。”
蕭羽彥看著王夫子神情很不對,也不知道這錦緞上寫了什麼。正猶疑間,蕭若水上前道:“陛下,下官不才,願為陛下分憂。”
“好。小弦子,將錦緞給蕭卿家。”
蕭若水擺了擺手:“錦緞上所寫的,太后早已知曉。也知道有人會以此做文章。所以提前告訴了下官。信是周天子已故嬪妃顏氏絕筆。”蕭若水踱著步子背誦道,“如歌妹妹,見字如晤。一別年餘,往昔歡笑猶如昨日。時為時勢所迫,不得已留下令愛。今欣聞黎國安定,風調雨順。故而特歸還令愛。羽兒十分乖巧,離別時已經會叫孃親。心中不捨。餘知其前路漫漫,荊棘遍佈。只望妹妹三思,勿鋌而走險。”
這一番話說出口,整個朝堂都為之震動。此前,文武百官並不相信蕭羽彥真的是女扮男裝。只是覺得錦鄉侯這般故意刁難,未免有些荒唐。但錦鄉侯的心思,眾人皆知,故而來看個風向。
卻沒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他們每日跪拜的,竟然是個女人!
蕭羽彥不知道該如何介面。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也就罷了,偏偏是蕭若水說出來的。這簡直等同於母后親自向世人揭露了她的身份。
一旁的乳孃苦笑了一聲,慘然道:“這一段話終究是大白天下了。可是陛下知道麼?為了這個秘密,太后派人追殺奴婢。奴婢帶著孩子一路奔逃,跑了很遠的路。最終我那個和你一般大的孩子,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若他還活著,應該和陛下差不多大了。或許都能給我添孫子了。”乳孃神色忽然冷了下來,嘴角牽起了冷笑,“哦,不對。陛下可添不了後裔,畢竟陛下是個女人。即便是有心,怕也是無力啊。黎國的天下,要毀在你手裡了!”她說完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蕭羽彥覺得口中有些苦澀,她看了她良久,才緩緩道:“阿嬤,這些年苦了你了。”
乳孃被這一聲呼喚震懾住了,她呆呆地看著她。半晌,忽然眼眶通紅,指著蕭羽彥淒厲地叫道:“我不苦!你才苦吧,一輩子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