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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啟門，看是紅軍嫂子，還沒問她什麼事，她已經說人僻哩吧啦地把事說了，“崔老太婆倒了你的熱水，你看是不是少了，我家小兒子看到的，給我回來學舌，她問過你沒有？”

楊培敏搖頭，走過去拿開鍋蓋，瞧了眼，真的只剩下小一半，紅軍嫂子湊過來，“是少了，哎我說她那孫子咋像個土匪一樣搶別人的東西，原來她自己就是個土匪，不行，咱去找她說道說道，人家的煤難道也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楊培敏拉住她，小聲道，“嫂子，我想她不會承認的，又沒有當場抓到，你家小兒子才四歲，她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呢，這樣吧，我們在這邊說兩句看看咋樣再說……等會兒這樣……”

紅軍嫂子點頭，隨即演起來，聲音頗大，“弟妹我向你借些熱水，我家那臭小子，把一壺開水全倒在了地上，煤又滅了，只能過來找你借了。”

“行啊，你去勺吧。”

“咋沒水了？你忘倒水進去了？”

“倒了的，我記憶好著呢，真是奇怪。”

“別是哪個多手的勺了去吧？”

“嫂子咱不能亂說，要是讓政委那邊知道咱這邊有小偷，那可不得了，不止要抓進公安局，連她家的男人職別也會受牽連呢，這軍人也是做到頭了，我想沒人敢這樣做吧？”

“難說，有些人以為手法隱蔽沒人發現呢，可也不想想，咱這走廊不止他一家呢，這幾家的隨便有人往窗戶上看一眼，都可能發現，更別說還有樓上樓下的其他人，明兒下去洗衣服的時候，說不定問一聲，也有人看到呢。”

“是這個理，明兒咱就問問，沒有就好，要真是有，絕不能讓這樣品德敗壞的人呆在咱家軍區裡。”

“行，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紅軍嫂子盯著高虹的窗戶，向楊培敏示意，那窗簾可是動的弧度很大。

她用口型道：“成了。”

楊培敏笑著點頭，把她拉進自己宿舍裡，才說道：“謝謝你了嫂子，你說起來的樣子真像那回事。”

紅軍嫂子得意地飄了個小眼神給她，嘴裡卻謙遜道：“還是弟妹有辦法，我看那婆子很快就坐不住了。”

楊培敏把從市裡買的糖果給她抓了把，“拿著給大武小武吃吧，不是啥稀罕東西，別給我推。”

紅軍嫂子哎了兩聲，“這也太多了，拿兩顆就行，哪能拿你這麼多。”

楊培敏她自己不愛吃糖，可這個年代的人們喜歡吃，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只是因為糖不便宜又不抵餓，沒捨得買，也只能過年的時候拗不過孩子才買上一點解解饞的樣子。所以她也是買了些回家備著。

拿手帕給她包了，“別客氣，我這初來乍到的，嫂子幫我良多，我可是把嫂子看作朋友呢，快拿著。”

紅軍嫂子這才眉開眼笑地接了，倒也嗔了她一眼，“剛成婚，平常別大手大腳的，以後有孩子，那花費可多著呢。”

“嫂子放心吧，幾顆糖沒啥事的。”

“行，那我先回去了，我看那婆子回過來，省得看到我在這兒，不敢過來了呢。”

楊培敏點頭。

紅軍嫂子所料得沒錯，她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來敲門了，可進來的卻是高虹。

楊培敏不動聲色地把她迎進來，笑問，“嫂子是有啥事嗎？”

高虹杵在門邊，低著頭，幾次想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培敏讓她坐下，拿了些花生出來，“家裡帶過來的，嫂子過來嚐嚐。”

高虹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我吃過晚飯的，不餓……”

倒是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還是低著頭。

楊培敏才看清她一邊臉頰很明顯地腫了，劉海遮著的地方隱約還看到有淤青，心裡不禁為她吸了口涼氣，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的，這得有多大的仇啊，難道媳婦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出去，她兒子能有面子不成？她也是搞懂崔老太太的思維了，可遇到事的時候，也慫包了。

只見高虹咬了咬唇，小聲道：“我過來是跟弟妹道歉的……”

看楊培敏沒有問她是為啥事，她抬頭又看了楊培敏一眼，人家卻是一副等著下文的樣子，馬上又低下了頭去，又道：“是這樣的，我、我侄子要喝糖水，家裡、家裡一時沒有開水，我就到你的鍋裡勺了點兒，對不起……他正鬧著，我也是急、一時、一時忘了跟你說一聲，還忘了勺回水去……真對不住了，弟妹、弟妹你看這樣，明兒你也到我這兒倒壺開水……”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