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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了腳步“如果他們是壞人,你會怎麼做呢?如果是皇上殺錯了,你又會怎麼做呢?”
譚毅跟著停下腳,微微仰頭看向身邊的舒淺“教主,我不知道。”
他家人既然會制定法律,理應是對皇家、對天下都算是做了事的。可他們在最關鍵的事情上,是否有做錯了的呢?否則皇上為什麼會有理由殺了他們呢?
舒淺其實也不知道譚毅的家人是怎麼樣的。
她沒有那麼多的訊息來源。
而對於不同的人來說,譚毅的家人是好是壞,答案必然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她回答譚毅,“不過我想,如果我是你,無論我的家人好壞,我會去了解他們。等到許多年之後,我再做下我的決定,同時最重要的,是過好我這一生。”
譚毅迷茫,還是沒有完全懂。
舒淺蹲下,伸手揉了揉譚毅的小腦袋“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生下來都是無辜的。他們所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他們所決定的,而他們為他們的決定,付出了該有的代價。”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而我們,活著的每一日都和別人有了瓜葛。比如我,在教中的每一日,都要為教徒們負責。他們的性命,在我同意當教主的那一天就掛在我身上了。這些是我做出的決定,是我所要付出的代價。”
譚毅看著舒淺。
“你這一生,活著是為了你自己。你姓譚,但你更是譚毅。”舒淺不知道譚毅能聽明白多少,但她已儘可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他這一生,可以去了解他家裡所有的事情。
他這一生,該是為了他自己活著,為他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而負責。他可以為了早就逝去的家人活出一種活法,也能為了他自己,活出另一個活法。
“我……”譚毅張嘴發出了一聲,停了停,最後他低聲,還不是很肯定,卻試探性回了舒淺的話,“教主,律法上不是那麼說的。”
律法上對於父母子嗣夫妻的規定,他即便小,也隱隱聽說過一點。
他不過是年紀小,這才沒有被殺了。父母造孽,他也該承受一些的。
他和皇帝,該是敵對的?還是說什麼呢?
譚毅還迷瞪瞪的。
“律法有修訂的人,每個朝代都不一樣,不是麼?”舒淺從未覺得這些不能告訴孩子,反而向他揭開了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的現實。
她笑了下。
“並不是什麼律法都是對的,並不是誰說的話都是對的。你聰明,你有能力,你會明白更多的事情,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甚至,決定這個世上所有人,能做什麼,該怎麼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這才是我希望你們都識字,去學著瞭解你們從未了解過的一切的原因。
“是非功過,他人評說,但你做出的事,只在你心裡頭,才能真正給自己評斷。”
譚毅懵懂點了腦袋。
他現在是半點不會想哭了。想不通的事、難過的事其實還是一件又一件的。但他覺得跟在教主身後,似乎前頭都是亮堂的,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了。
“我會好好學,努力長大。”然後懂得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等到一日,變得可以決定很多人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舒淺重新站起身子,笑出了聲“那麼今晚,該歇下了。”
譚毅肯定應聲“嗯。”
第30章
舒淺將譚毅送回到他屋內。
屋裡另外兩個孩子依舊睡得極熟; 半點沒有被吵醒。
她看著譚毅用水抹了一把臉後; 回到床上躺下,這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
屋子邊上不遠處造了大半的屋子,由於工匠們隔三差五被教徒們叫去做別的事情; 到現在還沒有徹底造好。
蕭子鴻到如今在教中都沒有睡的位置。
算是這世上最委屈的壓寨相公了。
舒淺看著那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後踏入屋內鑽回了被窩,暖滋滋將自己團團好; 重新入了夢。
床下的黑貓靜靜睜著眼; 在確定床上沒有動靜後,重又閉上了雙眼。
一夜好眠。
第二天,舒淺憑著生物鐘朦朧睜開了眼。
她不過躺了片刻; 很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腳晃盪到床邊; 她伸了個懶腰,思考著今日要做點什麼事。
赤丨裸的雙足套上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