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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覺到了顧丹陽的到來,殷崇元的目光隱晦的飄了過來。
顧丹陽沒有抬頭,在盛九的伺候下,一邊品茶,一邊看起了謝能臣剛剛遞過來的劇本。
他們一會兒要試的這場戲,發生在整部《醉蘭陵》的後段。
劇情發展到這裡,高緯已經登基多時,蘭陵王高長恭也是聲威日顯,在小人不時的讒言之下,高緯內心深處對蘭陵王已然是暗生忌憚,尤其是邙山大捷之後,軍中將士自動自發的大跳《蘭陵入陣曲》,以歌頌蘭陵王的功德。
這場戲講述的就是,高緯來軍營探望將士,看到《蘭陵入陣曲》之後,跟蘭陵王的一番對話。
若說之前高緯對蘭陵王是感情大於皇權,那麼這場戲之後,高緯心裡的恐懼和忌憚則是佔據了上風,可以說,這場戲是高緯心態漸變的轉折點!
毫無疑問,這是相當考較人演技的一場戲,難怪謝能臣會挑這場戲了。
眼見試戲即將開始,整個劇組的人,皆是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選擇了各角度圍觀,尤其是宋天鈞,羅蘭,葉毅恆等一眾主演。
高緯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他們當然要看看,謝能臣臨時挑選的這個殷崇元,能不能擔此大任,撐起這個角色。
此刻,顧丹陽和殷崇元已然是進入了營帳。
眼見殷崇元清雅落座,舉手投足間,都像極了記憶力的那隻狼崽子,顧丹陽墨色瀲灩的眸光不由幽暗了幾分。
殷崇元落座之後,本想跟顧丹陽說上幾句話,只是,接觸到某皇后意味深長的眸光,他不由一個激靈,暗暗吞了吞口水,識趣兒的沒有開口。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謝能臣舉起了擴音器,“準備,!”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營帳中兩人的氣勢都是驟然一變。
顧丹陽一身銀甲戰袍,大馬金刀而坐,豪邁霸氣而又灑脫風雅;殷崇元身居上首主位,雖然一襲明黃,卻貴氣有餘,帝氣不足,莫名讓人忽略了位置的主次。
謝能臣見此,登時雙眼一亮。
此刻,顧丹陽飾演的蘭陵王率先開口了。
她雙手抱拳,微微頜首,爽朗輕笑道,“皇上御駕親臨,臣下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殷崇元飾演的高緯聞言,面上露出了與往日一般無二的笑容。
“蘭陵王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朕嘉獎都來不及,何談恕罪呢。”高緯笑意不變,聲音卻多了絲意味深長的味道,“再說,朕會過來,也是臨時決定,與蘭陵王無干,如果不是朕來的這麼突然,恐怕還欣賞不到這麼精彩的戰舞呢。”
高長恭隨意的甩開硃紅色的斗篷,抱拳笑道,“皇上過獎了,那些都是將士們軍中無聊,閒時胡亂編排的。”
“是嗎。”高緯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這才衝著身邊的宮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宮人下去之後,整個營帳只剩下了高緯和高長恭二人。
沒有宮人,沒有大臣,沒有朝堂,此刻,看著坐在下手的高長恭,高緯面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親近,“長恭哥,別來無恙。”
“小人可不敢當。”
高長恭聽到高緯如此稱呼,肆意瀲灩的雙眸中瞬間染了爽朗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挑眉道,“皇上來一回,應該不是空手來的吧?”
高緯微微傾身,“自然不是空手來的,朕帶了長恭哥最喜歡的紫紅華英,一會兒朕陪你喝幾杯。”
“若是紫雲華英,喝幾杯怎麼夠,怎麼都要幾壇才好!”
高長恭的雙眸瀲灩生輝,故作不滿的勾唇道,“不過,皇上你也太小氣了,我這次可是幾經生死,別以為區區幾壇酒,就想打發了我。”
此時的高長恭將高緯視為胞弟,自是沒有多少敬意,說話極為隨意。
高緯指尖微僵,狀似玩笑道,“誰讓長恭哥現在立功立的這麼快,朕都不知道該怎麼獎勵你了。”
高長恭豪邁的擺了擺手,“我跟你開玩笑的,自家兄弟自家事,說什麼獎勵不獎勵的。”
殷崇元聽到‘自家事’這三個字,身體陡然一僵,眼底深處劃過了一閃而逝的陰霾。
自家事……自家事……
高長恭,原來你一直將朕的北齊當成自家嗎?
這一刻,高緯心中的天平驟然傾斜,對高長恭的忌憚和恐慌遠遠壓倒了往日的信任和情感!
眼見高緯似是有些發呆,高長恭不由蹙眉出聲,“皇上,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