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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容氏閔氏吳氏她們,也都在自己屋裡待著。”葉蟬道。
巫蠱不會憑空出現,又不可能是謝遲做的,那就只能是有人在陷害謝遲。現下東宮裡的人,她一個都信不過。
宜春殿西北邊的一方院子裡,吳氏聽聞東宮裡出了巫蠱的人偶,頓時汗毛都立了起來。然後她鬼使神差地想到,很久之前她去見鶯枝時,似乎看到過一個巫蠱模樣的東西。
是鶯枝?鶯枝是太子妃的人,那是太子妃授意鶯枝做了這樣的事,還是鶯枝栽贓太子?
吳氏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事離她太遠了,她雖早在謝遲還不是太子時就已入了府,但幾年下來,深宅大院裡的那種勾心鬥角,她幾乎一樣也沒經歷過。如今乍然見了巫蠱這麼大的陰謀,吳氏除卻慌神外,完全不知該怎麼做。
如果是鶯枝栽贓太子,那她便該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太子妃。可萬一是太子妃授意的怎麼辦?太子妃會這麼做,多半就是太子的意思,她跳出來,會不會反倒被滅口?
吳氏亂了陣腳,冒著冷汗在屋裡踱著,連呼吸都在發虛。
宜春殿中,葉蟬在房中靜靜坐了片刻,終於一分分地冷靜了下來。
她於是再度叫了周志才進來:“今晚你辛苦一些,安排好人,每兩刻就四處巡視一圈,有私自溜出來的,不論是為什麼,先押起來。”
東宮裡現在顯然有問題,那待得皇帝醒來,不論他信不信謝遲,這一干宮人大概都是要審一審的。她幫不上忙,但可以保證他們暫時不再和外界有什麼聯絡,避免節外生枝。
周志才便應了下來,葉蟬又道:“讓小廚房備膳……備個打滷麵吧,吃著方便。讓他們先把滷熬好,面挑易熟的,隨時吃隨時做。”
周志才對這個吩咐一時有點詫異,但也沒多問,又應了一聲,就躬身退了下去。
葉蟬兀自坐在床上,深深地緩了一口氣。
她不能慌。目下整個東宮、整個皇宮乃至整個朝堂都盯著謝遲,也盯著她這太子妃,她不能任由自己陣腳大亂。
就算明天滅頂之災便要壓到頭上,她今天也要有條不紊地繼續過日子。她要讓孩子們在一個還算的安心和環境裡,要讓謝遲侍疾回來時有合口的東西可以吃。
她要讓外人看到,東宮一切安穩,沒有任何可以被解讀為心虛的跡象。
定住了心神,葉蟬又去看了看孩子們,見孩子們確實都已安睡了,她便折回寢殿喝了盞安神茶,自己也昏昏睡去。
紫宸殿中,謝遲守著皇帝醒來,不知不覺便疲憊到腦中昏沉,可再昏沉也還是沒有睡意。
皇帝醒來後,會如何呢?他雖然已想到了該說什麼,可他還是想知道皇帝的想法。
他還信不信他?他還信不信他真的拿他當父親敬著?
這些念頭很固執,讓他想個不停。他好像這時才突然明白了,謝逢為何會有那樣無法消解的痛苦。
那是被心下當真敬重的長輩誤解時,無法置之不理的委屈和不甘。
謝遲心驚膽寒,他甚至一度覺得紫宸殿裡的炭火不足,所以冷得很。但扭頭看了看,炭其實燃得很旺,地龍也明顯向上散著熱度,一點都不冷。
到了臨近天明時,躺在面前的人終於動了一動。
謝遲猝然看去,皇帝虛弱地睜了眼,他於是還是有那麼一剎那被喜悅壓過了全部的恐懼。皇帝薄唇翕動:“水……”
“哦。”謝遲迴神,連忙端起旁邊小桌上的茶盞,轉回身時,手上卻不由一顫。
——皇帝目光空洞地看著他,面上尋不到半分感情。
那種寒冰般的感覺頓時又包裹了全身,謝遲僵在那兒懵了一會兒,聲音微慄:“父皇……”
“……謝遲?”皇帝蹙了蹙眉,重重一喟,“朕眼前昏得很,看不清楚。你陪朕待一會兒,若還緩不過來,就叫御醫進來。”
謝遲心頭一鬆,釋然地鬆了口氣:“諾。”
說著他趕緊將水端給皇帝。皇帝確實是看得不大清楚,手伸向茶盞時都略偏了一寸。
謝遲服侍著他喝了大半盞的水,他才示意他端開,然後氣息一緩:“御醫怎麼說?”
“御醫說父皇是……急火攻心,所以昏過去了。”謝遲說著頓了一頓,接著道,“此事不是兒臣做的,但還父皇徹查東宮。”
皇帝倚在枕頭上,沉默了一會兒:“你怕旁人疑你,你解釋不清?”
謝遲搖頭,直言道:“兒臣怕父皇心存疑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