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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很快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啵地噴了口菸圈兒,還是樂呵呵的:“就是,揍他。”
葉蟬:“……”
老夫人的柺杖一下下砸著地:“我知道你想為家裡爭口氣,也知道你對長輩們揹著你向宮裡請旨賜婚、讓你早早地就娶妻納妾不滿意,可這不是因為你爹孃都早逝,你既沒有叔伯也沒有兄弟,咱這一脈就你這一根獨苗了嗎?”
謝遲憤恨地盯著地面不說話。
“再說,你再有千萬般的不滿,你對她甩什麼臉色?”老夫人又用柺杖砸了地面兩下,“你日日秉燭夜讀是不容易,可她大老遠從蘇州嫁過來就容易嗎?她在洛安一個親人都沒有,你這當丈夫的還平白給她臉色看,你讓她怎麼過日子?她可才十三歲!”
——奶奶別生氣,其實我過得挺開心的。
葉蟬心裡劃過這麼一句話,趕緊忍住了沒繼續想,這話聽著可太沒心沒肺了。
謝遲也依舊沒說話,好在老夫人也並沒打算逼著他說。她已年過六旬,眼下打也打了,該說的理兒也都說了,覺得有些疲乏就一擺手:“扶他回房養傷去。”
說罷一想,倒又意有所指地喝了句:“去哪兒養你自己拿主意!”
謝遲當然明白奶奶這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一後背都在疼,被身邊的小廝攙扶著出了院門,乜了眼葉蟬,不得不吩咐說:“我去正院!”
葉蟬看他這份怨憤,倒覺得他不去自己那裡才好,但當下心下再叫苦也不能這麼說,只好和小廝一起扶著他往那邊去,又叫青釉去請郎中來給他看傷。
一路上,她心裡都犯嘀咕,覺得這下可糟了,謝遲准以為是她去老夫人那兒告的狀,但她可什麼都沒說。
但這要怎麼解釋呢!
葉蟬悶悶地和謝遲一道走進正院,謝遲被扶上床趴著,除掉衣衫之後背上一道道的青紫看著挺嚇人。她踟躕了一下,蹲到床邊呢喃說:“夫君,我沒去奶奶那兒告你的黑狀,真的一句都沒有……”
她的聲音甜甜軟軟的,帶著些許委屈的輕顫。盯著牆壁的謝遲後牙暗咬,慍惱道:“我什麼都沒說,你心虛什麼!”
“……我真沒有!”葉蟬的聲音有點哽咽,蹲在床邊望著他又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別的反應,真一下急哭了。
就像奶奶說的,她在洛安一個親人都沒有。如果他還此時就對她生了誤會,她真的不太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的抽噎聲斷斷續續、輕若蚊蠅地傳進了謝遲耳朵裡,他撐著口氣又盯著牆壁沉默了會兒,回過頭就看見她蹲在那兒用衣袖抹眼淚:“……別哭。”他的口氣不太好,緩了一緩,又說,“之前是我不對,我錯了!”
葉蟬一愣,淚眼大睜。
謝遲撐了下身,想把手從被子裡抽出來,但傷口教被面一蹭,登時疼得呲牙咧嘴。
他於是邊吸涼氣邊攥住了她的手:“你就算去告了狀也沒事。我……是你夫君,又大你三歲,是該照顧你的。”
她還是那麼淚眼大睜地看著他,看得他十分別扭,乾咳著鎖了眉:“你別哭了,行不行?”
“哦……”葉蟬匆匆地又抹了把淚,一時不知該再說點什麼,只得沒話找話,“那個……我剛讓青釉買了張記的炸鮮奶回來,我們一起吃?”
“?”謝遲差點沒反應過來,不過他原也不知該怎麼和姑娘家相處,便只能順著她的話說了,“行啊,一起吃……”
。
與此同時,廣恩伯府西邊的小院裡,妾室容萱聽說廣恩伯被老夫人打傷的事後,有點興奮。
她也是宮裡這回採選後被賜到廣恩伯府的,只比身為正室的葉蟬早三天進府,為的是按規矩以妾禮迎接正室進來。
所以她們論資歷論年紀都是差不多的,但容萱自問一定比葉蟬有福氣。
她這底氣來得也有道理——別的不說,單說她到大齊朝前看的那數以千本計的穿越小說來說,她拿的也是主角劇本,葉蟬這種在小說裡被稱為“土著女”的人設,是斷斷沒辦法和她比的。
而且,她又恰是被送進府裡做妾室——小說中,十個穿越女有八個都是妾室,因為這樣有升級感,劇情才會爽。葉蟬這種碰上穿越女的正房呢,好的最後會和穿越女把話說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中等的是當背景板,最後鬱鬱而終;差的呢,就黑化了,最後會被當成大boss解決掉。
容萱對這些套路都瞭如指掌,對於身為女主要擔起什麼劇情心裡也有數。所以,男主受傷的這種情節,在她看來自然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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