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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阿愁出了慈幼院,她於一路上仔細觀察著,便發現,這小阿愁雖然“賣相”不算好,可其實人真的聰明,也很有眼色,還挺懂事。
莫娘子一邊洗漱著,一邊暗暗慶幸著自己的好運。等她洗完了臉,一回頭,就只見阿愁手裡拿著那盞瓷燈,正站在屏風邊上看著她。那頭髮果然梳成跟那天一樣的兩個發鬏。
阿愁走過來,踮著腳將燈放在五斗櫃上,又主動轉過身去,讓莫娘子檢查她的髮式。
莫娘子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阿愁一陣猶豫。雖說她嫁過人,可到底不曾生養過。便是兄弟姐妹家裡都有孩子,可自小就被送去貴人府邸當差的她,跟家人原就不親近。且她生性嚴肅,總嫌著那些孩子淘氣,那些孩子也懼怕著她的一張冷臉,所以她一點兒也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
“你……”她頓了頓,“會自己洗漱嗎?”
阿愁那細長的眯眼兒立時彎成兩道月牙兒,笑著應道:“會的。”
莫娘子便從五斗櫃裡翻出一塊舊帕子遞給她,道:“以後你就用這塊巾子吧。”
而雖然阿愁說自己會洗漱,其實莫娘子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怕她洗不乾淨。所以阿愁洗臉時,她便在一旁看著她。等阿愁洗完了臉,她就手遞過去一個竹子做的小盒子,那是刷牙用的青鹽。阿愁看了,心裡不禁一陣感慨,這竟是自她“醒來”後,頭一次刷牙……
洗漱畢,阿愁主動端起那洗臉銅盆,對莫娘子道:“是倒到樓下去嗎?”
莫娘子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端得動嗎?”
阿愁點點頭。
莫娘子不禁又猶豫了一下,才道了聲:“那你小心些,莫要摔了。”便替她開了門。
阿愁梳頭時,樓下巷子里正好有巡夜的更夫經過,所以這會兒大概是五更四點的模樣。她於心裡默默換算了一下,這時辰大概就相當於後世的四點左右。可這時候,那樓上樓下所有屋裡都已經亮起了燈。
這般一對比,她才知道,原來慈幼院裡起得算是晚的了。那老齙牙來踹門時,一般都已經是卯時前後了。換作秋陽熟悉的計時,也就是晨時五點左右。
阿愁下樓時,只見那井臺邊正有個人在打著水。從一樓東間的倒廈裡透出的燈光,叫阿愁看到,那是一個年紀在三旬左右的漢子。
漢子看到她,不禁“咦”了一聲,揚聲問著她道:“你就是阿莫收的那個徒弟?”
男子的這一聲氣兒,卻是立時引得原本緊閉著的好幾間房門都“呀”地一聲被人拉開了。
阿愁眨了眨眼,到底不肯做那被人參觀的“稀有動物”,便假裝靦腆地衝著那漢子抿唇一笑,將銅盆裡的水倒進天井邊沿那磚砌的排水溝裡,扭頭“咚咚”地跑上了樓。
她跑進屋時,莫娘子正在案板前切著麵條。見她進來,莫娘子便道:“這火頭過旺了,你撥一撥火。”
阿愁:“……”
她完全是有聽沒懂!
見她站在那裡發著愣,莫娘子的眉不由又是一皺,道:“你不會生火也就罷了,怎的連撥火都不會?!”
她不滿地搖了搖頭,只得於抹布上抹了手,過去拿火箸夾開桌爐上的鐵架子,一邊調整著“鐵鍋”裡的火頭一邊道:“這些活計,一般孩子打四五歲起就要學起來了……”
說到這裡,她才想起阿愁那段離奇的身世。於是她的話尾一斷。
頓了一頓,她將火箸交到阿愁的手上,道:“火力要均勻了,才不會浪費炭火。”
阿愁看看她,便接過火箸,學著她的模樣調整起那些炭火的位置來。
“輕些,慢些,莫要揚起爐灰。”
莫娘子教了她一會兒,便又去忙著切起麵條來。只是,顯然她並不放心阿愁,卻是一邊做著自己的事,一邊看著阿愁的動作。
這不禁叫阿愁又想起她奶奶來。她奶奶便是這樣,總不放心叫她做任何事,哪怕只是洗個碗,她奶奶也要像個監工一樣在一旁嚴密監視著她,一邊還不停地指正著她做得叫人不滿意的地方。
好在莫娘子倒沒有像她奶奶那樣也於言語上打擊著她,只如閒聊一般,問著她道:“你還記得你離家時是幾歲嗎?”
這貼心的“離家”二字,令阿愁眨了一下眼才答道:“五歲。”
“五歲多少應該能記事了吧。那你還記得你家人嗎?”
阿愁不禁於心裡默默一嘆,“只隱約記得一點點,記不太真切了。”
這卻是實情。似乎因為小阿愁受到的打擊太深,以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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