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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昌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雖然他在太學裡讀著書,可私底下依舊為李穆處理著一些他不方便露面的事務。所以,當漕幫得知有人慾在運河上害李穆的訊息時,不是通知李穆,而是通知了管著這一攤子事的周昌。
那周昌自跟隨李穆回到廣陵城後,他就正式成了李穆身邊的屬官。之前是幫著李穆料理著老廣陵王的喪事,等李穆扶柩北上後,他則被作為李穆的心腹留在廣陵王府裡主持大局。
聽說李穆回來後,還帶回了周昌的正式任命。如今周昌已經是王府的屬官,正正經經從六品的品級。
這卻不是李穆信裡告訴阿愁的。以他那小心眼兒,信裡是再不可能提及別的男人名字。這是四丫過來串門時告訴阿愁的——那周昌的母親周娘子因兒子光耀門庭,特特減免了周家小樓裡住戶們半個月的房租以示慶賀……
此時郭霞那張小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裡,偏臉上裝著淡定的模樣,對阿愁道:“李小穆真是壞死了,怎麼說也不肯帶我一同回廣陵。哼,他以為他不帶,我就到不得廣陵,找不著周小郎了!他不肯說,不是還有你嗎?我聽說你以前跟他家是鄰居,你一定知道他家在哪裡,你帶我去找他!”
說著,郭霞過來拉住阿愁的胳膊。
直到被郭霞拖著不自覺地離了椅子,阿愁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是立時拂開郭霞的手,問著她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認得……”
她想起來了,就是那次遇襲的事,叫郭霞見過周昌一面的。可便是那時候他倆見過一面,以周昌當時的狼狽模樣,怎麼著也不可能叫這“看臉”的小郡主看上吧?!
於是她立時改口道:“你怎麼就看上他了?”
郭霞鬆開阿愁的胳膊,卻是雙手合十,一臉朦朧情懷地道:“從來沒想過,一個男子會有那樣的凜然正氣。哪怕知道自己不敵對方,也敢站出來幫助比他更弱小的人……”
阿愁不由就和梁冰冰對了個眼。
梁冰冰則默默又打了個寒戰。說實話,她理解不了郭霞的想法,雖然她才是受周昌救助的那人。在看到周昌的那副狼狽模樣時,她和郭霞的想法恰正好相反。她的想法是——那人可真笨!救人也該量力而行,若是明知自己不敵還往上衝,不過是讓自己也成為另一枚炮灰罷了。與其如此,倒不如避其鋒芒另想他法。
所以梁冰冰不以為然地對著阿愁撇了一下嘴,以示自己對郭霞想法的不認同。
此時郭霞已經抒發完了她對周昌的少女情懷,卻是反手再次抓住阿愁的胳膊,正色道:“現在我才知道,之前我對李小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想過了,如果是李小穆被人打成一隻豬頭,我肯定就不喜歡他了。偏周小郎不同,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看上他的那張臉,我喜歡的是他那又溫柔又正直的性情。所以我敢肯定,這一回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
她搖著阿愁的胳膊,一臉乞求道:“這一回你一定要幫我!”
頓時,阿愁伸手一陣扶額。不說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孩,不應該管別人的婚嫁之事,便是她可以,她也不敢管。這郭霞一向說風就是雨,萬一將來哪一天她又來一個“我不是真喜歡”,周昌又該怎麼辦?!
一陣斂眉沉思後,阿愁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郭霞道:“如今他做著王府的屬官,偏王府在守孝,我又是偷跑出來的,不方便去找他。我就想著……”她涎著臉笑著,伏在阿愁的肩頭道:“要不,你帶我去他家裡,我先跟他母親套套交情?”
阿愁頓時就皺緊了眉頭,搖頭道:“實話說吧,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周小郎十分孝順,你不經他同意就驚擾他的母親,他肯定會不高興的。而且,以我對周娘子的瞭解,只怕她也不會喜歡家裡突然冒出一個對她兒子有想法的人。”
“那我該怎麼辦?!”郭霞急了。
阿愁事不關己地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
且不說她還不知道周昌對郭霞是個什麼態度,便是知道,她也一向認為,感情這種事是當事人雙方的事,別人可以當觀眾,卻不可以當裁判,更不能隨便插手去管。
於是洩氣的郭霞坐回椅子上,一邊啃著指甲一邊想主意去了。
阿愁則悄悄一拉梁冰冰的衣袖,皺眉小聲道:“你怎麼任著她的性子胡來?!”
梁冰冰撇嘴道:“你也看到了,那位是我能管束得住的嗎?”又湊到她耳旁小聲道:“之前大郎就有交待,不管她要做什麼,我只管跟著就好。”又道,“只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