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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高棘花開的季節,一片白色花瓣隨風飄蕩,落在海倫的肩頭。這是種毫無美感可言的花兒,卻生長在荊棘叢中,紮根於最貧瘠的土壤。每到花期,便會漫山遍野地綻放。
頑強,不屈,無需喝彩,如他一般驕傲。
海倫還未想好該去向哪裡,只是覺得走在這片土地上,就能夠依稀感受到他的氣息。街頭一輛墨綠色吉普緩緩開來,停在了旁邊,彪悍如豹的年輕軍官跳下車,看了海倫幾眼,忽然舉手敬禮。
“海倫小姐是嗎?您好,我是將軍的近衛。”那軍官的英文很蹩腳。
“哪位將軍?”海倫聽懂了,但卻不明所以。
“摩利亞只有一位真正的將軍。”軍官立正回答。
海倫的嘴唇急劇顫抖起來,想要開口再問,卻又怕把這一點點突如其來的希望化作泡影。她機械地邁著步子,上了吉普,在一個小時車程後到達位於首都郊區的古老莊園。
莊園周邊戒備森嚴,林帶中甚至架設著防空火力。吉普車連過數道安檢,馳入開啟的鐵門,廣闊草坪上可以看到不少全身只圍一塊獸皮的野人,他們三五成群,目光梭巡不定,像是仍置身於蠻荒叢林深處。在堪稱巨大的主建築左側,一幢建造中的樓房正拔地而起,腳手架上都是些光著膀子的軍人。
洛璃被帶到主樓的最高一層,其中一個房間的門開啟後,她立即看到了躺在大床上的他。
他的身軀幾乎是支離破碎,但還活著。
海倫的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奔到床邊,顫聲叫他的名字,再也沒有了半點以往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睜開眼,看到她,目光卻是完全陌生的。
這是一段漫長而曲折的夢境,他雖然已經醒轉,但意識還被禁錮其中,與那些殘留的影像共存。噴爆的電火仍在眼前,復甦的獸性在靈魂深處始終沒有消散,他在現實與虛幻之間遊離,分不清哪邊才是彼岸。
“你在為什麼堅持?”那人造人問。
“我在乎的一切。”他說。
阿瑞斯序列被徹底湮滅,與本體相融,久未有過動靜的變種吞噬者,在最後關頭此消彼長,驟然變得活躍。單純就破壞力而言,它們比侵蝕源要恐怖百倍。
他轟出了雷霆般的一拳,天翻地覆的震盪瞬間席捲一切,黑暗無邊無際地籠罩而下,直到耳邊傳來焦灼的呼喊聲,才重現光明。
他看見她和她,同時也看見了沒能被阻截的一道猙獰火蛇,從高空急速飛來。
在超限爆發的最後時刻,他騰身而起,迎向那道死亡火焰。這是再無退路的生命吶喊,死中求活的亡命咆哮,從破裂軀體中迸發出的藍色電芒最終包裹住了全身,在那個剎那他看到迄今為止的生命歷程在眼前流淌而過,歡笑、淚水、愛與仇恨,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今天是他被送回摩利亞後,第一次從昏迷中甦醒。莊園各處很快響起歡呼聲,三個曾在他身邊不眠不休守了幾天的老頭,又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都說自己才是最大功臣。海倫聽他們提到什麼經書,有點不太明白,也無瑕去多想。
她心中已被滿溢的歡喜所充斥,唯一害怕的,就是他會再度離自己而去。
隨著時間推移,海倫的擔心漸漸消失。
再生能力創造了肢體恢復上的奇蹟,儘管他用了足足48個小時,才記起她是誰,但對於她而言,這就已經足夠。
傷勢痊癒之後,他的記憶力也開始明顯好轉。海倫寸步不離地陪在他身邊,看著他逐一認出鐵牛、銅屍、卓倚天、那三位老人,以及超級重犯組合和許許多多戎裝漢子,在心中無數次感謝天主的庇護。
從國內趕來的兩個女孩,海倫只見過其中一個,知道她叫白小然。另一個據說是正牌女友,肚腹已微微隆起,孕育著他傳承的血脈。
海倫在沒人看見的時候流了淚,卓倚天拉著她說了很久悄悄話,直到她心結盡解。無論如何,最艱難的時刻已經度過,以後的事情,或許只能隨緣。
這天早上,他照例走出房間,到草坪上享受一天之中最溫和的陽光。蠻牙老巫醫遠遠走來,發現他的眼神中仍透著些許渾濁,不由嘆了口氣。
他沒在意對方,目光幾次掠過那幢突兀之極的新建樓房,隱約覺得自己忘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苦苦思索卻始終想不起來。
他遲疑了很長時間,終於往新樓走去,一步一步上到第二層,拐過轉角,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屋子裡排列著整齊的課桌,黑板上寫著板書,半截粉筆擱在邊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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