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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牛血流滿了公牛的身軀,把它的皮毛都染成了紅色,山的平頂上,灑下一串串血跡。
李九雷的刀法不賴,頗有突破道境的跡象,可一旁的老頭子李·文·華看著他的身形,卻皺起了眉頭,李·文·華的兄弟臉色也不自然,只有陰陽先生搖搖頭,彷彿很可惜的樣子。
李九凱忍不住感嘆道:“要是大哥九風在就好了,他的刀法豪邁,而且實力強勁,可以拖著牛到處放血,地上的畫更美。”他忽然轉頭對李維說:“阿維,呆在這裡不要亂動,我要過去幫忙了,防備這牛生氣跳崖。”
“不去不行嗎?讓我爹把牛宰了唄。”李維問。
李九凱苦笑一聲,帶動臉上紋青一陣旋轉,他低聲道:“不行的,從前都是大哥操刀,他突破了道境,修習的又是剛猛無比的燃燒刀法,大哥一個人就能把牛抓住,拖著到處放血。
可咱們二房先天性的精血不夠強橫,身體強度雖然也高,卻比大房差了許多,只能讓你爹繞著牛放血,我們都上去幫忙,防備牛自殺。
唉,可惜大哥改行修道去了……”
隨後李維看到了極其悲壯的一幕,這頭公牛被放了很多血,最終忍不住想要強行跳崖,卻總是被叔叔們抓住,推推搡搡的送回來,最終被解開了皮肉,只剩一層薄薄的肉膜,擋住內臟不至於流出來。
牛死了,它的腦袋被砍下來,鼻子上被打上洞,放在盤子裡端給祖宗。
地上的牛血灑了一地,恰好是一個‘奠’字。
老爹身上油光閃亮,全是汗水,沒有一滴牛血在身上。他接過兄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接受兄弟們的恭賀與羨慕。
老爺子李·文·華看了看地上的字,苦哈哈的笑了笑,卻沒有幾分喜意在裡面,明眼人都能看到,老爺子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個川字。
祭祀場上的氛圍頓時冷了下去……
“盛夏加祭,獵人祭!”
陰陽術士一聲大喊,隨後李·文·華的二弟李文安捧著一個罩著黑布的東西走了過來。黑布下面,傳來了熟悉的叫聲。原本安靜的祭祀場上頓時騷動起來,李家的男人們紛紛交投接耳。就連剛剛回來的李九凱也伸長了脖子。
不怪他們好奇,獵人祭是很難得的。在李九凱的記憶裡,上一次獵人祭還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九字輩大哥李九風還沒有背棄先祖,年方二十一歲的李九風獨自一人,去深山裡活捉了一隻至少活了三四百年的樹蝦。
那一次整個門樓地都被震動,周圍方圓近百里的村寨家族都強烈要求觀禮,迫於門樓地民眾的熱情,李家的祭祀破例允許外人觀禮。儘管當時嚴格限制了各個家族的代表數目,可前來觀禮的人還是站滿了附近的所有山頭,差點把李家的祭祀變成了廟會。
龐大的個頭,纖長的鬍鬚,還有強有力的大螯,那一年的蝦怪一出場,就深深的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時李九風身上繪著紫色的紋青,一身肌肉被陽光曬成古銅色,一把燃燒之刃上,火焰熊熊!在烈日之下,壯碩的李九風,彷彿操控了火焰的上古英雄!
當時主持祭祀的,是門樓地最老最強力的引言術士丁朴子,在烈日下,丁朴子一改平日的清淡無為,運起真元之氣,一聲清喝,周圍的山頭都聽得清清楚楚:獵手執刃!祭!
蝦怪獲得自由,張牙舞爪的示威,李九風毫不在意,飛身上前,手起刀落!
樹蝦徒勞的反抗,卻只抓到了李九風身後的風跡!巨大的蝦頭猶如一隻飛槍,竄起了兩丈多高!在陽光下,樹蝦頭上的蝦槍閃閃發亮,茸茸的蝦鬚恍惚間猶如人的鬍鬚,蝦怪的藍眼睛直溜溜的瞪著。
這哪裡是殺蝦怪啊,分明就是殺了一個模樣怪異的大鬍子老頭!
蝦頭落地半晌,蝦怪的兩支大螯還在揮舞,李九風上前一腳,踢的蝦怪屍體一抖,蝦怪的屍體才漸漸的沒了動靜,藍色的血液再也無法抑制,從蝦怪的斷腔中噴射而出,老人們才拍拍胸口說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場上的老頭子滿臉笑容,只有老大李九風巋然不動,彷彿殺的不過是一條狗。
獵人祭的祭品是要帶回家,給自家男人吃的,可當時的場面實在轟動,有好些遠道而來的人執意要買走蝦怪的屍體。
經過簡單的磋商,老頭子們覺得不要太高調,蝦怪的靈魂已經獻給祖宗,如果剩下的屍體也全部自家留下,一點好處都不放過,就顯得小氣!當場作價,把蝦怪分解開,分給遠近的朋友們!
祭祀還是變成了廟會!遠近家族都陷入一種集體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