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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山莊那邊養傷的那位金公子,再有十幾日也就好了。他若不肯留下,就送他百十兩銀子的盤纏,這會兒平遠將軍已經打到前線了,也沒法知會他的家人,儘量還是能留下他吧。也別虧待了納兒他們爺兒倆。
子云點頭應了,我又對嫵君笑道,看你們今兒這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真弄的像生離死別一般,我若是回不來了——
呸呸呸,就要出門了還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嫵君忙截住我的話,道,我們兄弟幾個這麼大的院子處著,有人說話有人下棋,不會悶死的,主人不必記掛。
我道,但願如此吧。
離開子云他們,我又如何捨得?
一下午漫無目的的在內府閒晃,晚上最後一餐也吃得毫無滋味,還要強顏歡笑,免得他們更加傷心。
晚上我更不知該去誰的房裡安歇,便留在堆秀樓,並不睡下,拿了幾卷幼時讀過的兵書在燈下研讀。
墨宇過來道,東西都收好了,主人怎麼還不去安歇?
我道,明兒一早出發,坐著車走,在車上除了睡覺也不好做什麼,正好現在也不困,便在去戰場之前,先翻翻兵書,臨時抱抱佛腳也好。
墨宇便不再說什麼,陪我在燈下坐著,卻不像平日裡做針線,拿了一本書看著。
我問道,是那日我給你的《紅樓》?看到哪一章了?
墨宇道,只剛看到葬花,主人走了,奴兒這裡也清淨,倒是能仔細看書。
第二卷 戰· 第四十六章·藍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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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墨宇的話,我也沒有再說什麼,二人相坐到四更,墨宇替我收拾好衣飾,車馬已備齊,用過早飯,他們一齊送我到二門上,我便坐上轎子進宮去了。
朝上,眾人奏事畢,宣了昨日擬好的聖旨,我領旨謝恩,陛下命人上酒,親自為我踐行。飲畢,出了宮門,果然有二十個皇城親衛候著,一刻也不耽誤的便朝西門去了。
我在車裡昏昏欲睡,中午到了驛站歇了一次,晚上竟是不休的,趕了一日一夜的路,到了陵州地界。又趕了一日出了陵州,夜裡在驛館休了一夜,又是一日一夜的行程,雖離著龍巖上遠,也看出荒涼之意,天也比京城冷了不少。
仍是走兩日一夜一歇,這一次便到了顯州境內,離著前線愈近,越發與京城。江南的差異大了起來。
大梁與西樊戰事不斷,雖然中原與江南仍是歌舞昇平,這西北卻是日漸荒涼。不僅如此,路上還遇見官員徵兵,讓我不僅想起古人詩句——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孃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雖是滿目蒼涼,卻是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百姓有苦難言,而且只怕越往北走,越是不忍熟視了。
趕了一日的路,晚上卻無處歇宿,已經是地廣人稀之處。作業也沒有休息,我在車中倒還沒什麼,只是那些兵士受不了,我便令找了處避風的地方,就地休整。
這夜,卻遇上了伏擊。
大概四五十個黑衣人,出手極快,向著我的馬車攻來,那些護衛倒是睡得驚醒,都一躍而起,喊著保護欽差便與黑衣人廝殺在一處。
我沉穩的在車中坐著,只聽見外邊的聲音越來越慘淡,才掀開車簾,見坐在車前的立夏已被擊昏,護衛只還有幾個在頑抗,便拔出劍來衝出車門,跳上一匹馬,衝出重圍,向北去了。
跑了十幾裡,漸漸放慢了速度,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施著輕功追上來,卻是葉靈。
我道,數清楚了?一共多少人 ?'…87book'
葉靈道,一共二十個,全都滅口了。那位隨侍的姑姑屬下給她下了點藥,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萬一她在救援的人來之前醒了,屬下怕她見了那些死屍嚇出毛病來。
我道,算你們心思細膩,那也是個聰明孩子。
我又道,至於你欺瞞主上之罪,我們回京城再算。
葉靈愣了一下,羞愧的笑了笑,道,這事兒終是瞞不過主上的,葉靈甘領罪責。
我道,這種事,豈是開得了玩笑的?他在哪兒呢?
葉靈道,公子已先一步進了龍巖,公子說他自有妙計,屬下也攔不住,主上進了城便知道了。
我道,我知道他那天晚上出府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