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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還記得我教過你、卻說這輩子都不許你用的那招大地同壽嗎?今兒,這例就破了吧。
承前緩緩的點了點頭,伸手扶起了成安。
二人相隔一步而立,慢慢的拔出了劍。成安略一點頭,我已經知道大地同壽是什麼意思了,後撤一步,示意眾將士放下兵刃。
兩人同時揮劍,成安後退一步,承前騰空而起,成安已不能算是舞劍,只是比劃,卻和在空中翻飛的承前那麼的和諧。一招一式,和著成安吟著的那詞句——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我耳旁像是響起了《浪淘沙》的曲調,悽愴、悲壯的讓人想要落淚。
最後一句唸完,承前一個轉身撞進成安懷中,反手將劍鋒後轉,沒有絲毫的停滯,刺入自己的小腹,又穿過了成安的腹部,與此同時,成安也是反手一劍,兩個人,被兩把劍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成安鬆開了劍柄,緊緊的摟著承前,一起緩緩的倒了下去。血液順著兩個人的嘴角流了下來,我的眼前終於還是模糊了。在承前耳邊,成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斷斷續續的道,你再也不用害怕——無人同賞明年花——下世——我的身邊依然只有你——
幾乎是同時,二人合上了眼睛。
眾人都愣在了那裡。過了許久,我才命道,找兩副棺木來將兩人裝殮了,先送到關帝廟安放。
儘管承前王做的事不可原諒,可是先帝對他們做的事同樣也不可原諒。他們的愛是那樣脆弱,如同一塊琉璃,卻被外力打破,於是他們在悲傷之餘儘自己最大努力去扎傷他們能扎到的所有的人,來緩解扎傷彼此的痛。
一個副將應了,我們回到龍城,跟金將軍說了剛剛發生的事,二人都是百感交集,說不出什麼話來。
金將軍道,這事還是報給陛下,由聖上處置吧。咱們外臣就不要多言了。今兒你一走範將軍那邊有傳令兵過來,又要增援,她可不是輕易會開這種口的,我又派了京西營的三個伍過去,若是到明日還沒有進展,恐怕我也要親自再帶更多的隊伍過去了。
我點點頭,道,只要茶山拿了下來,這戰事真的就差不多到尾聲了。
金將軍點點頭道,我現在已經在想咱們到九寨之後會看見什麼悽慘的景象了。
金將軍又道,宏宇今日勞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我苦笑道,宏宇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去把給皇上的摺子寫了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承前王的棺槨運往皇陵。
於是我回到知府府衙,還是隻有那個青兒在那裡,非煙又不在。我便讓青兒給我磨墨,斟酌了很久把成安、承前二人的事寫了改改了寫,終於交給了密使。
這時正午早就過了,青兒忙把午飯拿了上來,我匆匆吃了幾口,又來到通判府。金將軍正在地圖旁站著。
我道,宏宇回去也不放心,範將軍那邊還是沒有訊息?
金將軍皺眉道,秦將軍覺得還是她領著京西營過去比較好,除了留守封昆的那七八萬人,徵北營已經全部壓在茶山了,可是我過去反而不知那邊究竟什麼情況,也沒辦法指揮自己的人,不如讓她去,帶著她的京西營隨機應變。
我點點頭道,也好,秦將軍什麼時候走?
金將軍道,軍隊正在休整,等到天黑要是還是沒有訊息,她們就準備夜襲。
我又問,能派出去的傳令兵都派出去了?
金將軍道,是,現在半個時辰就有一趟戰報。
正說著,一個兵士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衝到我們二人面前單膝跪地道,稟告將軍,茶山攻下來了!而且是四面圍城,把敵軍全都俘獲在城中了。
金將軍大喜,忙道,文書在哪裡?快把戰報呈送京城!
我道,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不過,若是有大量的俘虜,宏宇是不是去接手一下,以免讓範將軍分神去管過多的雜事。
金將軍仍是激動地道,也好也好,宏宇,你就去茶山一趟,犒勞犒勞眾將,看看傷亡狀況,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闌度!
我道,宏宇知道了,即刻出發。
我便帶著一隊侍衛快馬趕到了茶山。大概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到處是屍體,士兵們還在忙著打掃戰場。
我們進了城,在城中廣場上見著了範將軍。我拱手向她稱賀,她擺擺手道,一個小小的茶山打了這麼久,死傷了這麼多姐妹,範某已經是無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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