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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顧念點了兩杯飲料，坐在窗邊等著對方的到來，也許是這個訊息給了她相當的勇氣，也許是自己徒勞無功的掙扎，但顧念還是想試試看。正如同顧影說的，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答應？

遲明輝走進飯店的時候就看見顧念一個人乖乖的坐在角落裡頭，手裡頭捧著一杯熱飲，表情也很忐忑，他坐下來後，問：“怎麼？”

從昨天開始這丫頭就始終不在狀態，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翻來覆去，明顯是有心事。

遲明輝脫了外套掛在椅背上，只是要了杯白水，眸光始終沒有離開顧念那似乎哭過的紅紅的眼睛。

顧念把熱飲放下，一句話始終卡在喉嚨裡頭，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好半天她才擠出一句話：“我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挺久了噢。”

單音節的字蹦了出來，一個“嗯”字讓顧念微微頓了下，左手攥著的是那個號牌，手心微微發了汗，快要浸溼那張單薄的紙，另外一隻手卻摸著手機螢幕，螢幕時而閃爍一下亮光令她腦子有點遲鈍。

“我知道也許在一起的時間也沒有那麼久，但是……但是我很幸福。”顧念必須承認自己和他同居的這些時間，兩個人磨合的就像夫妻，並沒有什麼區別。

“丫頭……”遲明輝終於喊了她，“你想說什麼。”

顧念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趕緊垂頭又喝了口飲料，慢慢的積聚著自己的勇氣，“我知道未來的路也許會很艱辛，你家裡可能也很討厭我，但我覺著，只要兩個人有解決的勇氣，還是會過去的……”

她不知道遲明輝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也不知道他揹負的責任，但她知道自己今天得來的訊息，值得她去問一句，“遲總，你願意……和我……結婚麼？”

這句話，她說的不但艱難，而又幹澀。直到話音落下，她才鬆了口氣，原來說出這句話也沒有那麼難，只是她從來不敢而已。

遲明輝沉默了很久。

他沒有說“好”，可也沒有說“不好”，顧念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直到最後，遲明輝才告訴她：“丫頭，我最近……可能要訂婚了……”

顧念徹底的愣住了，所以前兩天的預感是真的，突然間感覺到一陣眩暈。

他就是想要離開自己，可也始終開不了口。

直到她提出了這個想法以後，他才不得不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現實。

顧念失笑了，垂下頭說：“是麼？”

腦海中一片空白，那隻攥著婚姻登記的號牌也被捏成了一團，顧念冷靜的沉下聲音，說：“那你今天就搬走吧。”

手裡頭的飲料她到底也喝不下去了，豁然站起後，眼淚還是掉了出來，她真是覺著這場荒唐的惡作劇，讓她徹底的跌進了谷底，聲音輕飄飄的浮在空中，彷彿失去了力氣，“我再問你件事，你能回答我麼？”

“好。”

“從始至終，你有喜歡過我麼？”

“有。”

顧念輕輕的嘆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事情，我先走了。”

她把號牌扔在了桌上，拾起包，也裹上圍巾，一步步艱難的往門口走，中途她數次想回頭說，如果我懷了孩子，你也要做這個決定麼？

但最後她還是忍耐了下來，不論她怎麼堅持、怎麼努力、怎麼拼命、怎麼宣洩著自己對他的愛，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而已。

其實從一開始的複合，也明知道這悲慘的結局，只是她無非想再努力一次，從陸宛的手裡頭搶回對方，迴光返照也好，苟延殘喘也罷，她還是做了這樣的努力，只是失敗告終。

遲明輝看見桌上那張攥成一團的紙，伸手取過以後，慢慢展開，上面是這條街道的婚姻登記處的號牌。

她是真的想結婚。甚至不在乎任何形式，就在當下領了證。

他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外面的風很大，顧念那小小的身子頂著風在走著，看著可憐而又落寞，失魂落魄的感覺擊垮了往日那格外精神的身板。遲明輝幾度想喊回她說，丫頭，我和你結婚。但是父親在臺式餐廳的話不斷的於腦中迴旋。

——遲家的事業可以停，但是遲家的命脈不能斷。

——哪朝天子上位，大臣們不會進行大/清/洗？如果不找好一個合作物件，遲家可能會徹底敗亡在我的手上。

——你以為只是錢那麼簡單麼？

遲明輝縱然可以在商業上反敗為勝，卻敵不過這個天，可能會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