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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剌跳到他身旁,露出嚮往的神色:“姐姐說,南方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天下第一等的繁華之地,我想親眼去見一見啊。”汗,洛兒記得是教過他這首詞,可那裡面的南方是江南,而合剌自來生長在極北之地,在他眼裡,汴京已經算是南方了。
設也馬卻不屑道:“咱們女真兒郎,就要做像海東青一樣的勇敢的獵人,怎麼能學漢人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樣子!”他以為漢人多懦弱,便認為漢人寫的文章詞賦也是軟弱一類。
合剌低了頭,小聲嘟囔道:“就是想去看一看嘛!不帶我就算了!”設也馬揚眉道:“我到了汴京是要帶兵的,就算不打仗,也馬虎不得,哪有時間帶著你?烏野也要去的,你找他帶你!”洛兒聞言驚訝道:“怎麼,他也要去汴京麼?”
設也馬聽她這話比她還驚訝,詫異地問:“犒軍的差事十有八九就是烏野的,外頭傳說烏野待新納的夫人十分寵愛,他沒告訴你麼?”洛兒不悅,十分不悅,只要有人稱她為夫人,她便對人家冷眼相對,因此冷冷地道:“我不是他的夫人,時間已晚,真珠大王請回吧!”
設也馬奇怪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道:“哦,你還在生烏野的氣,好好,我走了,叫他來哄你。”說著,一把拉起合剌,大步跨出屋子,只氣得洛兒臉色一陣一陣地發黑。
洛兒靜坐在房內,只覺倦了,將手裡的《莊子》一放,託著腮默默地想心事,眉眉和一通斷然不會丟下她不管,只是這幾個月都過去了,他們連半點訊息都不曾傳來,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呢?影子斜斜地映在窗上,窗外只聽見呼嘯的風聲響過,吹的樹幹嗚嗚作響,和女人的哭聲十分相似,聽在洛兒的耳朵裡更是分外悽清。
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叩擊窗欞,聲音十分的輕,連續三下,便停了,約莫有兩分鐘,叩擊聲再次響起,完顏勉道歷來是走正門的,況且他從未在夜裡來過,洛兒微疑,警覺地問:“是誰?”
窗外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帶著驚喜:“洛兒?是你麼?”這一聲當真叫洛兒又驚又喜,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這真是令她再也想不到的事!急忙推開窗戶,顧不得天寒風冷,探頭看去,竟真的是他!不由得又驚又喜地喊道:“五郎……”
岳飛一個縱身從窗戶裡跳了進來,身手敏捷利落,又看窗外並沒有別人注意,迅疾關上。這才仔細打量洛兒,於此同時,洛兒幾乎是目不轉睛地打量他,他穿了一身金人的服色,想必是為了掩人耳目,黑如點漆的眸子一如往日般炯然有神,與往日不同的是,裡面帶著濃濃的擔心,稜角分明的眉峰,此時微微皺著,半天,才嘆道:“你瘦了。”
洛兒一聽這話,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她這一哭,更弄得岳飛心慌意亂,束手無策,一邊笨手笨腳地拿袖子為她擦淚一邊安慰道:“別哭,別哭,我來了,會沒事的……”往下又忽然不曉得該怎樣說,半天只會重複這兩句,倒招的洛兒破涕為笑。岳飛見她笑,便嘆道:“還是這個性子,像孩子一樣。”洛兒頓足道:“不行麼?”
岳飛見她笑,心情便是微微放鬆,問道:“有沒有隱蔽一點的去處,這裡恐怕不方便講話,萬一有人來怎麼辦?”全沒注意到兩人還拉著手,洛兒細想一想,便道:“去我臥房,那裡不會有人去。”
57。…第55章 同榻
兩人並肩而坐,洛兒此時滿心歡喜,岳飛亦是沉浸在高興的情緒裡,一時竟找不到話來講,只曉得相對而笑了。過了一會兒,岳飛道:“我本在張招討的軍中,後來又被調去了宗老將軍的軍中,一日,忽然接到一封信,是一通師傅寫給我的,說你遇到金人,下落不明,他和眉姑娘此刻有要緊事情,都無法脫身,盼我代為尋找。也是巧了,我在磁州城中,聽到兩位從燕京來的客商閒談,講到在路上有個名為‘雁丘’的冢,不知是哪個痴人所做,還題了一句詞叫‘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我曾見過你寫這句詞,當下便留心他們說話,原是在燕京城外所見,便與宗老將軍講明,化妝成金人一路北來,果然見一雁丘,字跡分明就是你的,又潛入燕京,果然蒼天垂憐,叫我找到了你,不然,真叫我……”
後面的話分明就是擔心了,他只怕唐突洛兒,便住口不說,洛兒瞭然,柔聲道:“你放心,我沒有事。我們這便走吧。”不料,岳飛卻搖搖頭,道:“燕京城到處是金人,這座府中又戒備森嚴,憑我一個人,是斷然無法護你周全的,洛兒,再忍耐幾日,等我想出萬全之策。”他眼神堅定地握住洛兒的手,決然道:“我不僅要帶你回大宋,還要將你毫髮無傷地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