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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支撐著坐起來四下打量,這才發現自己身下的同伴早已喪命多時,屍體都已冰冷,心中一痛,深感愧疚,平日裡與這二十名同伴並無深交,他們卻皆因自己連累而死,他本是大丈夫心性,眼眶一熱,滴下淚來。
待情緒稍稍平復,岳飛再次抬頭四望,這一望,簡直叫他心灰意冷,他身處的方寸之地乃是兩株連理松樹形成,而這兩株勁松倚絕壁而生,正可謂是進退無路。晚風吹過,陣陣松聲入耳,眼看天邊殘陽如血,也不知過去了幾天,他此時又身帶重傷,全身上下渾無半絲力氣,幾乎便心生絕望。
胸口處傷得猶重,一陣氣短,不由得重重咳了一陣,帶出點點血跡灑在胸前,只聽一個孩童的聲音,帶著些驚恐問道:“你……你是什麼人?”這樣的絕壁,怎會有孩童,岳飛愕然抬頭看去,竟果真是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站在樹幹的中端,雙手攀在松樹遒勁的枝幹上,長得十分壯實,一身粗布衣褲,雙肩後掛著一個揹簍,眼睛卻十分明亮,此刻閃著點點畏懼。
岳飛不由得想起自己兒子,也是差不多年紀,心下頓時生出一片溫柔,縱是傷痛在身,也盡力展現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虛弱:“孩子,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你踩得地方甚是危險,趕快上來。”
這孩子帶著警惕的神情搖了搖頭,便要返回,又回頭不放心地問:“你真的不是壞人麼?”話音剛落,腳下一滑,踩了個空,嚇得大叫一聲,雙臂緊緊抱住這株蒼松,帶著哭音喊道:“救命!”幾乎是與此同時,岳飛大喝一聲,聚集起體內最後一縷真氣,飛身撲過去將這孩童提了上來,自己卻是冷汗淋漓,面色愈加蒼白,累得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孩子尚且緊緊閉著眼睛,過了一時覺得自己並沒掉下去才慢慢睜眼,見岳飛面上汗水涔涔,誘又知他不是壞人,卻又用雙臂緊緊護住了揹簍,像是裡面有什麼千金寶貝一般,才關心道:“你怎麼了?”
岳飛並未答話,再次歇息了片刻,略略恢復了些力氣,才道:“我被壞人追趕受了重傷,從上面掉下來了。”那孩童咋舌:“我的天,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他又探頭出去,回來對岳飛愁眉苦臉道:“我平日裡只敢走到這棵樹的中間,這下出不去了,可怎麼是好?”岳飛心裡甚是奇怪,問他道:“這樣的地方,你怎麼上來的?”
這孩童嘻嘻笑道:“這樹下面有個山洞,我從裡面來的。”岳飛此時已靠在了枝葉濃密的斜枝上,扭頭向下仔細瞧了瞧,果見兩棵樹中間隱隱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若不是這孩子說出,他根本不會注意,扭過頭來,見這孩子仍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倒黴模樣,不禁笑道:“別愁了。等我再歇息一會兒,有了力氣,便能負你下去。”這孩子聽了立即喜笑顏開:“那可謝謝你啦!”
他見岳飛十分虛弱,又從揹簍裡取了盛清水的竹筒,拿出一塊粗糧麵餅,送到岳飛手裡,對他笑道:“給你的,你吃了以後力氣會恢復的快一些。”岳飛接過吃了,又喝了些水,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回來到這裡?”這孩子見問,神情便有些防備,猶豫一下道:“爹是大夫,我來這裡為鄰居家的張大伯採靈芝,聽到樹上有人聲才過來的。你可不能搶這救命的藥!”
窮人家買不起藥,更不必談靈芝這樣的貴重藥物,這孩童冒著生命危險為鄰居採藥,可見是個心誠善良的孩子,岳飛聽到這裡不免生出喜愛之心,摸一摸他頭,說道:“我自然不會。你爹爹知你這樣心好,心裡必是既歡喜高興的。”這孩子聽岳飛誇他,心中也有些得意。
岳飛休息一時,待身上有了力氣,便負了這孩子下去,又將同伴的屍身帶下去掩埋,他身負重傷,雖是歇息一時,終是體力不濟,葬完同伴只覺手軟腳軟,眼前的事物亦漸漸變得模糊,走了兩步便覺雙膝發顫,這孩童一直陪著他,看他掩埋同伴屍身,從心裡便覺得他是個大大的好人,此刻見他走不動,便在旁扶住他,岳飛心下暗暗叫苦,自己神智清晰,視物卻不清晰,只盼休息足夠之後可以好轉。
與這個孩子熟悉之後,岳飛發現他十分憨厚,幾句話便將家底說了出來,姓高,家中長子,名喚大郎,下有弟、妹各一,與自家雲兒一樣。父親是方圓五十里有名的大夫,為人心腸極好,賴著一身好醫術,生活雖不富裕,卻也過得去,對於看不起病的窮人家往往不收診金,孃親去年過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這孩子瞧岳飛傷得嚴重,便把他帶回家請爹爹醫治,岳飛目不能視物,自是瞧不見這位高大夫的模樣,聽聲音卻是十分中正平和:“傷勢雖重,然底子甚好,慢慢養上半個月便可大安。唯有眼疾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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