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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亦心生警惕,唯是憾恨不能親自動手,太后見她兩人猶疑,只道二人姐妹情深,卻深以洛兒所言有理,遂道:“賢妃的心意,皇帝必會知曉,也不急在這一時。”眉眉明白利害所在,太后這話正好給她臺階,只好悵悵說道:“那就拜託長主了,只可惜我不能親自侍奉官家。”說到“侍奉”兩字時稍稍一頓,她雖然講話,目光卻仍舊看著洛兒,其中飽含這希冀、囑咐、慎重諸多感情,兩人目光交匯的一瞬,不知傳遞了多少意思,洛兒會意,握一握她手臂:“你放心。”
朱勝非奉太后懿旨陪洛兒前去,知道洛兒是當年的仁福帝姬,但看著她也不過十八歲,終是忍不住說道:“長主,臣多句嘴,若陛下問起朝中事,但請揀寬心的講。”洛兒轉頭,含了端莊得體的笑:“朱相公請放心,孤曉得,定使皇兄安心。”她動一動手指,金屬的護甲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心底微微地冷笑,一定會讓他安心的。
洛兒與朱勝非來到睿聖宮,不過就是一個寺廟改成的,半點裝飾也沒有,佈置簡陋之極,一架木製的簡易屏風將房間隔開,門口守著四五個士兵,顯然是監視趙構的,屋內但凡有什麼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看不到屏風後面是什麼,只見到前面一張書桌,幾支趙構常用的毛筆,紙倒是上好的澄心堂。趙構去了皇帝的服飾,一身月白的緞子長袍,正在窗下繪一幅山水圖,倒顯得意態閒適,然而眉尖卻不經意流露出點點焦躁。
他看見洛兒同朱勝非一起進來,不由得一呆,瞪她:“你來這裡做什麼,周圍全是粗人,身子本來就弱,有個閃失豈是了得的!”既然連她的孩兒都忍心下手,這會兒做什麼好人!洛兒強忍住心中的厭惡與不耐煩,低頭,睫毛微顫,似是要強忍住眼淚,牽住他衣袖,恍惚還是宣和年間,他們兩人確實是異常親厚的樣子,趙構嘆了口氣,拉她坐下,才向朱勝非問:“太后可還安康?”朱勝非答道:“請陛下放心,太后一切安好。”
門外士兵中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一個橫眉:“什麼陛下,是上皇!”朱勝非默然不語。世情竟涼薄至此,洛兒不是不感慨,低眉苦笑,她自己不自私涼薄,也狠不下心來親自動手,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旁人涼薄。她初觸動情腸,傷感之際,順手牽起趙構的衣袖擦眼淚,看得朱勝非一愣,趙構卻習以為常,安慰道:“既然做了上皇,這些便也算不得什麼委屈了。”洛兒心思微轉,伏在他肩上落淚不止,似是為他千般委屈。趙構拍一拍她,溫言勸道:“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是孩子脾氣,想哭便哭。”
洛兒附在趙構耳邊輕聲道:“母后是想念你的,九哥哥,九月十八夜裡這一切就結束了,你暫且忍耐,總有這些叛軍遭報應的那天,在那天到來之前,請你暫且忍耐再忍耐。”她說給趙構,也說給自己聽,若不是為了報仇,她怎肯這般委屈自己溫言軟語對他。趙構全身一震,喜色轉瞬即逝,朱勝非上前一步:“陛下與長主兄妹情深,只是也要保重身子。”趙構眼角微微露出淡淡的笑意:“朕曉得了。”
朱勝非見趙構這般反應,知道洛兒已將該說的說了,便不復再言。洛兒起身拭淚,眼圈微紅:“九哥哥又笑話我了。”趙構溫然一笑,向朱勝非道:“朕的這個妹妹,被朕與太后慣得不像樣子,叫朱相公看笑話了。”洛兒跺腳轉身:“我去給你倒茶喝。”她走到書桌前,摸一摸茶壺,詫異:“怎麼才是溫的?”
趙構默然不語:“不過是將就一下罷。”洛兒不再言語,提壺倒茶,小指不經意間輕輕一勾,略微掃過杯中,茶水泛起陣陣漣漪,細細的水紋擴散開來,在這樣的時刻她竟略微恍惚了一下,想起眉眉那夜密談時說過的話:“此藥無色無味,但是隻要喝下一點點,便能勾起從前下在他身體裡的藥性,一發不可收拾,症狀像極了風寒,若用風寒的藥治,卻恰恰加速了病發,最多七日。”
洛兒又倒了兩杯茶,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微微皺眉:“怎麼是這個味的?”遞到趙構手裡,黯然:“九哥哥,你委屈了。”趙構端著茶杯,卻不飲,問道:“賢妃最近怎麼樣?尃兒可還好?”洛兒心裡一驚,面上卻溫然一笑:“九哥放心,賢妃日夜服侍在太后身邊,尃兒很乖,只是想念父皇。”趙構撫摸著茶杯的邊緣慢慢轉動,洛兒心裡跳的像戰鼓般激烈,卻不敢露出來,轉身拿起剩下的一杯茶遞給朱勝非:“朱相公勞累半日,也喝口茶潤一潤,只是這茶成色不好,委屈相公了。”
朱勝非微微一笑:“陛下都不覺委屈,臣豈敢言委屈二字。”眼睛卻看著趙構,皇帝不喝,他也不敢率先喝掉,趙構見他神色,一笑而飲,朱勝非亦隨著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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