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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白時中到底是為官多年,身上散發的氣勢甚是迫人,一眾人等終究多數無有功名在身,被他一喝,喧譁之聲被壓下去不少,唯有那兩名青白衫者傲然道:“太學生陳東、歐陽澈與一眾學子叩闕上書!”
那白時中冷哼一聲:“既是一眾學子,更應該知禮守法,豈能罔顧禮法,結眾為亂?叩闕上書需經登聞鼓院逐級受理,爾等竟敢隨意聞鼓宮外!”
“這位必是白相公了?”那白衫者乃是歐陽澈,此際目光炯然,朗聲答道:“非是學生等人不尊禮法,實乃情況緊急,金軍大舉進犯,坊間流言紛紛,言說官家已然東幸,學生等人願昂揚正氣,一掃流言,才出此下策,聞鼓宮外!”
白時中冷笑道:“既是知禮守法的,便該知道擊登聞鼓,伏闕上書,未言先有罪!爾等是想被流放邊疆麼?”場面更是安靜,那些頭腦發熱一時衝動的學子,此際回過神來,聽出白時中話中之意,有些人憤憤不平,有些人不以為然,有些人則帶上了一絲怯色。陳東一聲長笑:“百無一用是書生,刺配邊疆,能為國殺敵,保家國平安,也不失男兒本色!總好過賣國求榮,苟且偷生,置國家存亡和百姓生死於不顧!”慷慨激烈的一番話將在場學子怒意漸消的情緒又挑動起來,不少人跟著附和嚷嚷,紛紛贊同陳東所言,大有皇帝不見他們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白時中是徹徹底底的主和派,陳東今日這番話,實實地觸到了他的痛處,饒他浸淫官場多年,也不免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瞪著陳東與歐陽澈,二人卻毫無懼色雖然跪於御街之上,但倔強挺直的背影卻散發著直率自信的氣質,傲氣天成。洛兒雖覺這二人書生意氣,此時卻也不由得暗讚一聲。白時中心中對學子們公然挑戰他的權威只怕已恨之入骨,這些學子,能說會寫,每個人都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陳東與歐陽澈又是個中翹楚,這些學子,與御史臺的人一樣,自命清流,孤傲過人,若不殺一儆百,恐怕日後更難駕馭,此類事件就要層出不窮了!況且今日他們圍堵宮門,更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想到此,厲聲喝道:“爾等想挾眾脅迫朝廷嗎?爾等如此行事,欲置君父於何?來人,與我杖殺此等犯上作亂之人!”
此言一出,宣德樓上眾人俱是各各駭然,自開國以來,從未有杖殺學子的先例,況且金兵不日就要兵臨城下,此舉一出,更是大失民心,到那時,恐怕找不到人來守城,這白時中,他打的什麼主意?
眼看白時中身邊的那名將領即刻就要動手,一眾學子大驚,也紛紛叫罵,更有許多學子見勢頭不好,掉頭就跑,禁軍衝上前去,抓扯圍堵,一時間整個御街人仰馬翻,亂得如鍋裡剛燒開的滾水。
此時連李綱也無計可施,下面太亂了,人馬嘈雜聲,呼喝喊叫聲,就算他們想採取措施補救恐怕也無人聽得到。人人臉色慘白,忽然,耳邊送出一聲如雷震吼:“太子有令,禁軍住手!”這聲含著內力送出,震得洛兒的耳朵嗡嗡直響,下面聲音嘈雜,卻蓋不住這聲雷吼,正是身旁的岳飛所出。
一聽太子在此,禁軍紛紛停手,向宣德樓上望來,果見是太子在上面,紛紛跪下行禮:“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學子又驚又喜,也是紛紛行禮,一時間御街上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洛兒俯身在太子身旁低聲道:“諶兒,不要怕,你開口請那兩名叫陳東和歐陽澈的人上來。”太子望望洛兒,猶有些猶疑,抓了抓衣角,洛兒微微一笑,掏出手絹,給他擦擦手心裡的汗,握住太子小手,柔聲道:“不要緊,姑姑在這裡陪著你。”指著虎子和岳飛,“你瞧,他們倆可厲害了,誰要是敢欺負我們諶兒,姑姑叫他們把他們通通打跑,好不好?”
太子點點頭,端正了神色,向下面問道:“你們就是陳東和歐陽澈?”聲音雖然稚嫩,卻顯現出未來一國之君的氣度,洛兒暗暗點頭,太子可比他那個老爹強多了!
陳東與歐陽澈伏地埋首道:“學生陳東、歐陽澈叩見太子千歲!”
“不知二位可願意與本殿詳談一番?”
那陳東沉默一會兒,依然執拗:“學生願見陛下天顏,以澄謠言。”
洛兒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此人還是真是九牛拉不回的倔脾氣,一根筋到底。趙鼎卻是浩嘆一聲,李若水亦對此人無語。
李綱一直皺著眉,此時方開口,語氣泠然:“陛下偶得急病,不能面見眾位學子,因此才命太子前來。”話鋒一轉,“陳東,太子乃是國之儲君,與你面談,難道辱沒了你不成?”他在士子百姓之中威望甚高,大部分人都識得他,聽他如此說,已有大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