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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算表拿過來,你也知道,他在資金方面抓得緊,誰想沒事找涮?你整天在經理身邊,多少也比我們明白他的心思,你就給個話,好讓我也心裡有個底。”
鄭微含糊其辭地說:“要是為員工辦實事,經費又合理,我想周經理應該會同意的。”
李阿姨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五天後周渠出差回來,上班第一天下午,就把鄭微叫進了他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一份檔案扔到她的面前,“你自己說是怎麼回事?”
他雖然工作上一向要求嚴格,但是從未有過這樣針對她的凌厲,鄭微頓時有些懵了,連忙拿過那份檔案,這不就是前幾天李阿姨拿上來的經費申請表?
“我怎麼了?”她猶自懵懂地說。
周渠一拍桌子,“我什麼時候同意過這筆開支,你知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工會已經在做活動的前期籌備工作,所有的錢都是從李主席掌管的工會會費中墊支的,就等著我出差回來簽字,然後到財務部領錢後填補回去。活動可以搞,但是我不認同她們以往那種鋪張的方式,剛才我問是誰批准她們在我回來之前提前準備的,她們說是你親口說過,周經理一定會同意的……鄭秘書,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鄭微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明明想辯駁,卻無從說起,她的的確確好像說過這樣的話,但又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我……我沒有讓她們準備前期工作,是李阿姨……”她抓著那份檔案,六神無主。
“行了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在這個崗位上,首要第一條就是謹言慎行,靈活機變,寧可不說,也別讓人抓住話柄,你倒是好,別人設好圈,你立馬傻不拉唧地往裡跳。”
鄭微紅著眼說:“李阿姨說,張副跟錢副都說過你會同意的……”
周渠失笑,“這種話你也能信,老張和老錢在副經理的位置上那麼多年是白乾的?他們會傻到代表我在李主席面前說這種話?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工會那是看準了我不會同意,拿你這個傻瓜墊背,先斬後奏罷了。”
這個時候鄭微還不忘給李阿姨開脫,“李阿姨是領會錯我的意思了,都怪我多嘴。”
周渠也不多說,直接示意她走到他辦公室隔出來的休息室裡,讓她別出聲,然後一個電話把李主席叫了上來。
話沒說幾句,周渠還來不及發難,李主席已經痛定思痛地反省,“經理,這次的確是我不對,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看經理您出差在外,不敢打擾,但是又怕等到您出差回來後籌備時間不足,就上來問了鄭秘書的意思,她說周經理肯定會同意,我們都以為那是經理您的意思,誰知道她一個小秘書敢擅自說這種話。”
……
直到李主席離開後一會兒,鄭微才開啟休息室的門慢慢走了出來,周渠冷冷看著她,一句話不說。他無須一句廢話已經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親切的李阿姨,熱心的李阿姨,掀開那層笑臉,一切如此真實而醜陋。
她哭也哭不出來,雙手手指緊緊地在身前糾纏,指節蒼白。
周渠最後嘆了口氣,“你還年輕,太多人情世故你還不懂。我希望你記住這一課,鄭微,無論是工作和生活,都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
那天下班,鄭微在辦公樓下邂逅李阿姨,阿姨的笑臉一如既往親切,“微微,去哪呀,跟男朋友約會吧,這麼行色匆匆的。”
鄭微笑得甜甜的,“哪裡有什麼男朋友呀,還等阿姨介紹呢。我先走了,阿姨再見!”直到看不見李阿姨的背影,鄭微的笑臉才慢慢地卸了下來,她覺得刺骨的心寒。
很久以後,當有人稱讚已是資深員工的鄭秘書為人精明謹慎,講話做事滴水不漏,鄭微都在心裡苦笑著感激李阿姨,感激那些給她上過一堂又一堂課的涼薄的人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變得醜陋,世界原本如此,不過是她往日太過痴傻,等她終於一覺醒來,心懷孤勇,不顧一切的小飛龍已消失在身後。
畢業正好一年,鄭微就被一枚紅色導彈炸得暈頭轉向。回到原籍教書的何綠芽和師兄修成正果,他們的婚禮在一個七月的週末舉行。除了遠在北京的黎維娟和新疆的朱小北,其餘三人都準時出現在小鎮上的婚禮現場。卓美畢業後胖了一圈,她跟家裡介紹的理想物件登記了,說不上多愛,而日子依舊平穩安逸。鄭微和阮阮見面之後兩人幾乎寸步不離,她們都在感嘆,果然越是簡單的人越容易獲得幸福,綠芽也一樣,大學時候說不談戀愛的她居然第一個把自己嫁了出去。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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