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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在世,也不見得能認出這張臉。更何況我打傘覆面生活於人前,摘掉面具,反倒是讓人不認得了。”雲初淡淡的笑了笑,“東方霄不知何故成了落峰派掌門的入室弟子。東方家向來狡兔三窟,不得不防。從今日你,你就是我徒弟。蒼穹派第四代子弟。”
“你想輔六皇子上位?”
“出將入相。”窗外皎月浩空,烏雲早已不見了蹤影,“既然將軍不能保家衛國,就只有權勢滔天,力求保得家國平安。”
“阿初,值得嗎?”
雲初迎上他審視的眸子:“我不信,不信皇室有真情。白羽軒決絕也好,太子城府極深也罷,就算是這個看上去心地善良的六皇子,也不見得雙手乾淨。這就是皇室,想要那個位子,當面親情背後陰狠必不可少。只有誰比誰更狠心,沒有誰比誰更愛誰。”冷風呼呼的灌進她的脖子,雲初下意識的裹了裹披風,“我不信若金的皇室崇王甘心為其弟輔政。更不信皇帝過繼了崇王的兒子做太子是信任兄長。又怎知這不是捏在皇帝手上的人質?殺父弒兄?紫雲山莊的莊主不是太狠戾,而是太誠實。你以為我古銀的帝王是如何坐穩這王位的?當年人人愛戴的萬容公子太子殿下又是怎麼死的?”
“阿初,太子是自殺。”卓雲飛提醒她。
雲初搖了搖頭,“只有你這樣的將軍才會信這番說辭。我父親因為太子的死內疚一生,所以才在護國寺兵變中毫不抵抗,亂箭穿心而死。兔死狗烹,帝王家絕無情義。”
卓雲飛越聽眉頭越緊,張相死的時候,滿城縞素,百姓皆為其惋惜流淚。史官所記,也是張相夫人臥病在床,丫鬟燒火時不小心燃了廚房,導致張相一家都死於那場火災。據說,張相本有機會逃脫,可妻兒的死讓他傷心欲絕,斷了生念。
可是如今雲初還活著,他初見她時,兩人都是苟延殘喘,病怏怏的活著。他早知張相死的有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實。
“可即使是這樣的國家,百姓依然護著這方土地。”雲初看著他,“我為將為官,與你結盟,只是不想讓這樣的好的百姓稱為亡國奴,這世上最低微的,莫過於亡國奴。”
窗外寒星燦燦,卓雲飛走上前合上窗,問道:“阿初,等若金退兵了,你想做什麼?”
“不知道。”雲初低下頭,“也許,我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第47章 七
深秋夜晚,銀色的月光灑滿庭院,北風凜冽寒涼。
若無奕看著池塘內一竄而過的錦鯉,手上的魚兒碾成了粉末。
“武瀚有沒有告訴過你,別想對我說謊。”
紫紗長裙迤邐,華貴滿月光,武舞輕笑了一聲:“沒有,爹只說見到平安好好抽一頓,讓他忘恩負義混賬透頂。”
他似是沒有聽到,俯下身大手深入池中,似是要把躲在荷葉後面的錦鯉抓出來。“自斷筋脈好玩嗎?”
細看之下,武舞極白的肌膚少了兩分血色,她笑而不答,倚在一塊巨石之上:“看到摔碎的紫雲令,開心麼?”
水下摸魚的大手頓了頓,淋著月光,水珠撒出了一條弧線。若無奕沉色,徑直向庭院中心的賞月亭走去。紫色的長裙隨風揚起,紗若夢幻。
他還記得兩年前,石壁落下前,她眸中的失望與決絕。決絕明明是絕對的自信與希望,為何在那之前,她眸中會有絕望?他自信從一開始就看明白了她那點小篤定。左相千金,一代純相死在禁軍亂箭之下,為求自保賴上了小七。小七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看到她那雙眼睛,也知道是被見慣了寒門士族,外戚朋黨,後宮爭寵後,誰都不信的冷漠。這樣的人,可悲可憐的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卻還是要苟延殘喘,用盡心機的活下去。除了可笑,還有什麼?既然她習慣冷漠,缺少溫暖,那他就可以極盡體貼,讓她淪陷,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然後紫雲山莊,還是他的,他們的,而不是屬於一個不明不白的外人。
可是這個女人,對自己冷漠心狠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直到石壁落下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什麼猛然在震動,那是沉睡已久的征服欲,他要上前拉住她,是生是死都要拉住她。可這個女人卻總是那麼出其不意。她早已經做出了完全的防範,那冷漠的自信,是天生的算計,只要出手絕不會有失誤。
他從未想過,只是一面之緣,她說服了武舞,讓這個丫頭不惜自斷筋脈引他相救。武舞絕不是個武斷魯莽的人。作為紫雲山莊最有可能繼任莊主的人,她是被寄予厚望的。這兩個決然的女人交鋒,各取所需,實在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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