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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這宮人回到西平寢宮時,和西平講了劉義真的反應,只見西平悶著喝了口茶,又對旁邊的小侍道:“把剛才那支簪子拿來。”
小侍答道:“回公主,那簪子已是摔斷了。”
是麼?西平嘆出聲:“斷了就算了,扔了吧。”
那小侍剛剛要走,卻又被西平喊住:“哎,還是留著罷。”
西平坐了下來,興致索然地臨了一張貼,看這天色已晚,便決定早些休息。
無奈內心煩悶,這一宿不斷地醒來,又再次睡過去。等三更天醒來時,外面紛紛揚揚地飄著雪。
她裹了件外衣,也沒接小侍遞過來的暖抄手,徑直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
夜風裹挾著鵝毛雪花吹進來,這殿內的燭火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忽地跳動起來。
這天氣惡劣,也不知道北伐柔然會是個什麼結果。
皇兄離宮已是一月有餘了,此番親自率兵,屯駐在柞山,連個音信也不傳回來。
她打了個寒顫,縮了縮手,走回去繼續睡,等早上起來這雪不知會有多厚。
小侍悄悄走過去合上窗,繼續回去看著暖爐子。
公主上次這樣半夜突然起來開窗子,還是長孫少卿去世的那一晚。
當然那說起來是已是舊事了。舊事多不堪回首,還是罷了罷了。
小侍往爐子裡又添了塊炭,打了個哈欠,看著輾轉反側的西平公主嘆了口氣。
這一早,外面的積雪已經沒過半截小腿,西平抱著暖抄手窩在書案前翻看一本五言詩集。
剛打了個噴嚏,便聽得外面傳:徐師傅到了。
西平勾了嘴角一笑,裹好身上毯子,站了起來。
劉義真進來之後依舊神色寡淡,問了一聲安,便立在一旁。
西平見他衣服和鞋子都溼透了,冷哼了一聲:“徐師傅可真是——恪盡職守啊。這外頭下著大雪,本宮還以為師傅今天不來了呢。”
西平放下暖抄手,走到書架前假意尋書。
一頭長髮肆意地傾瀉下來,西平一手拿書,一手故意輕揉了揉頭髮,道:“呀,這本書原在這裡。”
劉義真眯了眼,道:“似乎公主沒有長記性。為師昨天——”
“再挽一次?”西平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說罷用鮮卑語對旁邊的小侍吩咐了一句,只見小侍將放在一旁的托盤端了來,走到劉義真面前。
這頭飾都無比繁複,再沒有昨天那種簡簡單單的簪子。
西平笑道:“第二課,徐師傅你來講講,何為——不自量力。”
劉義真看著面前的托盤不禁啞然失笑,這西平公主是嘲笑自己在女子面前班門弄斧嗎?
西平此時已是在鏡子前坐下,等著看好戲。
劉義真不急不緩地走過去,從托盤上拿了梳子,替她仔細梳理這長長青絲,又從袖中拿出一方深色錦帕,疊成長條,將她這滿頭長髮束了起來,倒是顯得更為悠然清爽。
西平微怔忪,有些微失神。和那人真是太像了不是嗎?世上怎會有這樣巧的事。
她垂了眼睫,無可奈何道:“帶徐師傅換身衣服罷,可別著了涼。本宮頭疼,想要休息。”
那宮人帶著劉義真去換衣服,他依舊一言不發。
這滿世界的白,看著真是淒涼。
天氣一下子冷了,紅枝這丫頭,估計又不知道加衣服。
劉義真突然想起永初二年那場大得要淹了建康城的冬雪。
那時徐紅枝把他埋在雪地裡,差點害死了他。
可除了生兩天悶氣,三天不理徐紅枝,後來的人生好像又捆到一起去了。
念至此,他倏地笑出聲,倒教前面走著的宮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永初二年永初二年,他在心裡唸叨了幾遍。
嗬,如今已是元嘉初年了。那個乖弟弟,也成一代君王了。
腳下的溼冷寒意,陡然間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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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竟出了太陽。
雖然沒什麼溫度,積雪也不見融化,卻讓人心情不至於太差。
西平依舊披散著瀑布一般的青絲坐在書案前臨一張貼,旁邊的暗紅色漆盤上只擺了一支白玉簪。
劉義真見此,望了一眼窗外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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