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頁)
長孫旃被嚇到。徐紅枝竟然問得出這樣有深度的問題,開始考慮人生之路了。
“有什麼好打算的,人生這樣短,可以玩的時候呢,就好好玩。”他哼笑一聲,“你以前不是沒心沒肺整天玩?這下要嫁人了,倒轉了性子。”
“毛線。”紅枝沒好氣地嗤了一聲,“那叫少年不識愁滋味。”
“噗。”長孫旃摸摸下巴,“啊,下巴又要笑掉了怎麼辦?”
紅枝一扭頭,繼續看窗外,乾脆不理他。
她微微垂了眼簾,抓緊了手裡的包袱,又蹙蹙眉,為何每次要逃走的最後關頭,總是要見到這隻死狐狸。真掃興,真晦氣。
她想起進宮前的某天清晨,真真說的那句“你若是不願意待在宮裡,我便帶你走”,便想著立刻到太學拐走真真,去別的地方過日子。去北燕國也好,胡夏也罷,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
她想來想去終於想通的問題就是,只要不被關進深宮,去哪兒做什麼都無所謂。她給拓跋燾留了封信,就擱在住處的梳妝匣裡。不論看到與否,也算是有個交代。
到了城東太學時,已是傍晚。長孫旃看了看太學門口停著的馬車,意味深長道:“我便不送你進去了。”
紅枝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臨了,轉過身鞠個躬說道:“再見。”然她心裡想的卻是——死狐狸,我們再也要不見了。
長孫旃笑笑,上了馬車還打了簾子瞥了她一眼。那時她已轉過身,進了大門。
太學裡連個人影都沒有,學舍安靜得像一口枯井,走廊下落了一地的黃葉。紅枝算算,這會兒恰好是旬假,正是太學最安靜的日子。她四下尋不到人,最後走到伙房,一樣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眼生的小僕靠著灶膛取暖。
“知道謹師傅去哪兒了嗎?”紅枝問他。
小僕搖搖頭。
“那阿添姑娘呢?”
小僕再次搖了搖頭。
紅枝嘆口氣,自己這是遇到啞巴了嗎?於是她抓著包袱便往外走。天色漸漸暗下來,風吹著地上的萎葉,捲起來,翻滾幾下,又落下去。她一個人站在這偌大的學舍裡,四圍毫無人煙,轉了個圈,依舊什麼人都見不到。
可是門口明明有輛馬車的,看著好似很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家的。
天色愈發暗,紅枝爬牆頭,坐在圍牆上晃著雙腳。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太學全景,頗有一種滿目山河空念遠之感。她自以為是地文藝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遠遠看著大門口,等著真真回來。
自從上次爬過牆之後,這裡又搭起了墊腳石。紅枝覺得甚是奇怪,想想大概是太學的那幫死孩子重新搭的。此番堅持不懈、不畏強權的精神真是難能可貴啊。不錯不錯。
一彎新月掛在空中,只有微微弱弱的光線,她強打起精神坐著,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這次可沒有真真當人肉墊子啦,紅枝仰頭看看天,一顆星星都沒有,枉費白天好得出奇的天氣。
就在她困頓地都想要爬下去的時候,遠遠地看到有人推了大門進來。紅枝微微怔忪,看到西平似醉非醉地倚著劉義真,西平似是在講著醉話,模模糊糊聽不大清楚。她又忽地蹲下身抱著膝蓋哭起來,劉義真伸手去拉她起來,與她講著什麼。
紅枝想,原來門口的馬車是西平的。而西平這一身裝束,看上去像是宮人的衣服。她是偷偷溜出來的嗎?
紅枝忽覺得難過,她可以棄拓跋燾遠走高飛,可是劉義真——會因為掛念西平不肯走嗎?
正想著,便看到西平站起來抱著劉義真哭了起來。劉義真似是安撫一般,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耳語了幾句。
紅枝的神色黯了黯,覺得有些冷,吸了口氣,伸手抹了抹眼睛,便從牆上翻了下去。
她背對著太學的方向越走越遠,夜裡的路安靜得很,沒有集市,坊間也悄無人煙。幾個小乞丐卷著破棉被窩在大戶人家的房簷下睡覺,看到徐紅枝揣著包袱路過,有些好奇地看看她。
紅枝抹抹眼睛,肚子開始咕咕叫,她餓了。
然她繼續往前走著,走啊走,一邊走一邊抹眼睛。她停了步子,看看陌生的街景,犬吠聲傳來,樓上有小嬰孩哭泣的聲音。她看到窗子亮起來,一盞微弱的燈映出模糊的身影,啼哭聲漸漸低了下去。
“咄咄咄”的聲音傳來,開始敲更鼓了。
………………………………………………………………………
夜愈深,劉義真坐在廊下喝酒。西平似是早就醉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