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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稱善,林景坤無奈,說道:“既然如此,請兄臺出題,所辯為何?”
劉家豪略一沉吟,說道:“就辯古之聖賢的話‘功成身遂,百姓皆謂我自然’,請兄臺辨析。”
功成身遂,百姓皆謂我自然,這話的意思是大功告成,諸事辦妥,老百姓都認為本來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很順當,沒有牽強和被逼的感覺。
林景坤幾乎想也不用想便說道:“治人攝生,有所知見,驅使宇宙間事物之足相發明者,資為緣飾,以為津逮,所為法天地自然者,不過假天地自然立喻耳,豈果師承為‘教父’哉?觀水而得水之性,推而可以通焉塞焉;觀谷而得谷之勢,推而可以酌焉注焉;格則至知物理之宜,素位本分也。若夫因水而悟人之宜弱其志,因谷而悟人之宜虛其心,因物態而悟人事,此出位之異想,旁通之歧徑,於詞章為寓言,於名學為比論,可以曉喻,不能證實,勿足供思辨之依據也——劉兄以為如何?”
眾人眼泛異彩,林景坤的才學令人意外,皆不禁凝目而視,風寒水是一句也聽不懂,許鍾豪同樣眉頭深鎖。
劉家豪明顯吃驚,略作思考,說道:“我自然而曰百姓謂者,大人自知非己之本然,而養性養知使然,不順而逆,即法與學,大人或愚百姓而固不自欺也,自然而然,即莫之命而常,蓋未嘗別有所法,或捨己而學,亦不自覺為‘教父’而供人之法與學也。”
劉家豪卻是妙學深思,眾人亦是讚歎。
林景坤又說道:“大人之‘我自然’,則習成自然,妙造自然,出人入天,人、地、天、道四者疊壘而取法乎上,足見自然之不可幾及。”
此語一出,滿座皆驚,都是擰眉深思,劉家豪片刻無語,搖頭道:“慚愧,我不及兄臺。”便坐了下去。
林景坤再次將目光移到白忘世身上,正要開口,忽聞白忘世悠悠說道:“譬如水,你見其晝夜不捨,他見其東西無分,皆非我所思存也,我獨法其柔弱,然則天地自然固有不堪取法者,道德非無乎不在也。”
白忘世竟是順著兩人的辯題說了下去,一言驚醒眾人,再開新篇,林景坤皺眉,白忘世此言未見於任何先賢文章之中,論前人所未論,極是新穎。一時之間竟是難以應對。
不料,白忘世已是接了下去:“凡昌言師法自然者,每以借譬為即真,無論初非止誰,其得失利鈍,亦初不由於果否?師法自然,故自然一也,人推為‘教父’而法之,同也,而立說則紛然為天下裂矣。”
眾人皆露驚容,都知道白忘世學識淵博,但尚且想不到高明至這種程度,先是辯得林景坤無話,然後竟是自己反駁了自己的觀點,思辨清晰,發人深省。
“真是對不住,悶著各位了。”白忘世對昏昏欲睡的秋代雙等人致歉,著實令人哭笑不得。
“無妨無妨,我們就是來喝茶的。”秋代雙伸了伸懶腰,紈絝之氣展露無遺。
“白兄果然才思過人,在下佩服。”林景坤遙遙一拱手,說道:“但在下初到大延,聽說了大延的科舉考試,偶得一佳句,還要勞煩白兄為在下續上,以完成我這小小心願。”
林景坤言下之意,是要對對子了,經過剛才辯難,也沒有敢小覷了他,都認真聽說。
“林兄但說無妨,縱使在下不才,現場還有這許多學長學姐,總有一人能解林兄心結。”白忘世謙遜。
“既然如此,在下便出句了,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林景坤明顯是有備而來,這一個上聯,三個“解”字三個讀音。
第一個讀(jie3聲),“消除”的意思。第二個讀(xie4聲),指姓氏,第三個讀(jie4聲),“解元”就是鄉試第一的人,稱謂。
此上聯著實難住了很多人人,但難不住白忘世,白忘世好整以暇的答道:“半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三個“中”,三個讀音。第一個讀(zhong4聲),“擊中”的意思。第二個讀(tong2聲),姓氏,即佟姓的姓源,現在也頗為流行,可以說是一個大姓了,第三個讀(zhong1聲),“中行”是大延天朝的一個官名
不少人都拍案叫絕,林景坤微笑,說道:“謝過大師兄。”便坐了下去,似乎心中另有盤算,高深莫測。
但書會經林景坤這一鬧,氣氛確實熱鬧了許多,很多互不相識的才俊也都攀談起來,觥籌交錯,絲竹陣陣,好不歡樂。
自然,秋代雙這邊的亭子自始至終都是最受關注的,四人的來頭太大了,時不時都有人過來敬茶敬酒,秋代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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