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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站在他餐館門口向賀喜招手。
賀喜也揮手;同時仰頭;七哥的餐館叫“大吉祥”。又轉頭四下看;街上隨處可見黃種老鄉;門口豎起招牌上的中文;還有他們講的話;都格外有親切感。
“快進來;我讓大廚煮了好吃的;絕對比番鬼餐好吃百倍!”
他回頭;嫌棄道;“我討厭白斬雞的手下跟進來。”
司機止步;很無辜。
“阿叔;你先在周邊四處轉轉;兩小時後過來接我。”
七哥滿意;帶賀喜進去。
進門之後賀喜有片刻無言;總算明白七哥為什麼討厭司機跟進來。
因為這裡就是換了地方的賊窩。
“阿嫂。”力哥先喊;其他人立即附和;十有八。九都是熟悉的面孔。
和盛會被差佬端了老巢;他們背井離鄉尾隨七哥換底盤紮根;只要有兄弟在;哪裡都是和盛會。
賀喜扶額;強調;“我不是阿嫂。”
他們選擇性耳聾;仍舊左一句阿嫂;右一句阿嫂。
奇怪的是;以往在港時;賀喜並不待見他們;現在異鄉碰面;竟然倍感親切。
有女服務員上菜;放下時;好奇打量賀喜一眼;賀喜回笑;比她稍微大點的年紀;巴掌臉;大眼睛極為靈動;笑起來有酒窩。
賀喜不覺對她有好感;主動講話;“阿姐;哪裡人?”
“浙江餘姚。”她笑;“我叫子君。”
“我叫阿喜。”
“去去去;後廚忙翻天;還在這閒話;信不信我炒你魷魚;到時候別哭鼻!”七哥從後廚出來訓人;大咧咧坐賀喜對面。
子君怕他兇相;喏喏應聲;放下菜慌忙去後廚。
“偷渡過來沒多久;阿力遠房表親;講在大陸活不下去;轉渡香港和阿力一起過來;愛哭鼻;大聲點對她講話就紅眼眶;不看她是阿力親戚;早攆她滾蛋!”
賀喜笑;“七哥不懂憐香惜玉。”
七哥遞她筷;正色;“我懂;我憐香惜玉的物件只有阿喜。”
“七哥;我中意客生;把你當朋友。”賀喜也正色。
“吃菜;吃菜。”七哥避開不談;強笑;“你在白斬雞那裡待多久?”
“過幾日就回去了;七哥你讓我為你阿媽帶什麼東西?”
七哥喊人拿來;絲絨錦盒;“我阿媽六十壽辰快到;幫我把禮物帶去;告訴她七仔一切安好。”
賀喜點頭;錦盒裝手袋;“其實你阿媽最希望你金盆洗手;做正經行當。”
“我開餐館養活兄弟;做的行當再正經不過。”七哥想點菸;又擱下;“我也在上al課程;雖然聽不懂鳥語;總歸是個態度。”
賀喜看他;笑而不語。
“算了算了;你是大師;什麼瞞不過你;告訴你就是了。”七哥抹臉;“只靠開餐館;哪能養活兄弟們;這條街的人給我點薄面;幫他們看看場子。”
賀喜哭笑不得;還是變相收保護費。
“不過阿喜;粉我是沒再碰;人年紀大;經不起再偷渡折騰了。”
提起偷渡經歷;七哥驀地想起;掏出隨身攜帶的香包給賀喜看;“阿喜;我不明白;明明是張符紙;怎麼就成了粉末?”
賀喜沒告訴他實情;“說明它為你擋過一劫;日後你再做壞事;就沒那麼好命了。”
七哥心有慼慼;“我還想多活幾年。”
在大吉祥嘗過中國大廚的手藝;七哥又帶她去鴿子廣場;遊客熙攘;膽大的鴿子直接立在賀喜肩頭;她鬆開手;掌心一把鴿糧;立即飛來無數鴿子爭先搶食。
有熟悉腳步聲;賀喜回頭;忙招手;“客生;好多鴿子。”
客晉炎應聲;視線卻落在七哥身上;七哥得意洋洋回視;四目相對;噼裡啪啦一陣火星四濺。
“太熱?這麼多汗。”客晉炎伸手抹她額上汗珠。
“客生;你手好涼;舒服。”偏頭追著他手蹭;親暱感不覺流露。
七哥一旁看得刺眼;只覺自己被他們擯棄到三藩市;暗罵一句;轉頭就走;怒氣衝衝回爵祿街;誰撞槍口就罵誰。
有經驗的四九仔們早躲進後廚;唯有子君剛來;經驗不足;被七哥捉到罵得狗血淋頭。
“哭哭哭;再哭斬骨刀砍斷手腳丟泰晤士河餵魚!”七哥不勝煩惱;作勢要揍她。
子君是真畏懼他;忙抱腦殼縮排餐桌低下;委屈還不敢哭;心裡盤算什麼時候才能申請到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