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2/4 頁)
高大,他身姿筆挺,與周圍的叔叔十分不一樣,她渴望得到他的鼓勵,也希望能夠親近他,便努力向著他所期望的樣子靠近,但是在整個成長過程中,父親對著鄰居的孩子和顏悅色,甚至會誇對方,但在她面前,卻時常不苟言笑。
漸漸地,在這種教養方式下,妣雲羅各方面都很出色,和相識的人都能聊得起來,但卻沒有什麼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或者同學。
等她考上名牌大學,父親忽然生病去世,家裡的頂樑柱塌了,一切徒然轉變。
母親性子柔弱,素來沒主見,身體也差,所以整個家庭的重擔壓到了她的頭上。
家裡有兩個生病的人,所以沒有什麼積蓄,但上大學是父母一直的期望,妣雲羅那時候也不過十六七歲,她也沒有勇氣說出不去上學這件事,一心只知道讀書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養活家裡。
那段時間,她根本來不及悲傷,便要忙著處理父親的喪事。
母親時常在耳邊啼哭,說就是砸鍋賣鐵,再艱難也要讓她讀出書來。
妣雲羅瞧著母親瘦削的肩膀,無奈之下撥通了班主任的電話。
當年國家剛成立助學貸款基金,每個班裡都分到固定名額,當時班裡有幾個特別貧困的人,所以妣雲羅便沒有說,可是面對家裡的情況,她不得不向班主任說,希望能幫她辦理一個名額。
可班裡的名額已經都給人了,班主任也為難,不過她父親是教育局的局長,聽說她的事情後,便出手幫忙,給她向很多各機構要了助學基金。
當時,聽說不是助學貸款,妣雲羅心裡有些想要拒絕,但不論是母親也好,還是親戚朋友,都覺得這是一件喜事,只有她一個人心裡被陰雲籠罩。
助學金在很多人眼裡,都是不要白不要的東西,可是隻參與過的妣雲羅自己才能體味道那種弱小的滋味。
班主任的父親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他笑容和藹慈祥,朋友很多,他每每遇到一個人,就會把她的家庭情況說一遍,然後嘆息一句:“考上了名牌大學,但是爹不在了,母親沒有工作,還身體殘疾,真是太可憐了,我現在要帶去XXX機關要點錢,整個助學金給她。”
等到了那些機關單位,又是一番介紹。然後進門和離開,她都要彎腰鞠躬,表示感謝,甚至親自去把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剖開來,讓人知道她家裡有多麼不容易,多麼可憐。
從前看電視,看著某扶貧基金建立了某希望小學,然後當新聞記者播報時,總會有那麼一個鏡頭,對準一個孩子,他們在上面訴說著自己的慘狀,說著感謝的話,卻大多強顏歡笑,妣雲羅從前看不懂,只覺得那是生活太艱難了,所以笑不出來,但只有自己經歷了才知道,被人施捨和救助是一件多麼難受的事情。
她並不是不知感激,只是當被迫於現實,無數次彎腰低頭,將尊嚴踩在地上的時候,被深刻印在心裡的反而是對弱小的自卑和不甘。
妣雲羅拿著錢回到家裡,只覺得手腳無比沉重,想要同母親說些什麼,可是當面對她喜極而泣的模樣,她聲音便啞在了喉嚨裡。
當初到處找到的錢,不過是一萬,剛好夠她一年的學費,妣雲羅上了大學的第二年,還是又重新貸了國家助學貸款,並在假期找兼職,只是每當她回想起當初的經歷,便難免懊悔不已,恨自己太過軟弱,不夠堅強,所以撥出了那個電話,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清醒的認識到,如果沒有那筆錢,母親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難和艱辛。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在學習的時候,不過是句教育人要感恩的話,只有在最困難的時刻,得人幫助,才知道這句話有多麼沉重。
在你人生最困難的時刻,別人可能只是隨手給了兩塊錢,並且這些錢於他們來說,其實無足輕重,但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你怎麼還也還不清的債。
在這樣的境況下,妣雲羅的大學並沒有那麼快樂,她心裡有了很多沉重的東西,也提前早熟,與同齡人便無法交心,而她唯一可以傾訴的母親又十分脆弱,她一個人呆在家裡,時常感到孤單,又心憂她的生活和學費,每每打電話,都會強調“你要好好讀書,才能對得起你父親,對得起我的辛苦。”
心裡像是蒙了一層陰影一般,讓妣雲羅只能不停安慰母親,報喜不報憂,人卻越發不愛說話,有時甚至害怕和母親通電話,也不想回家。
因為每次她回家,親戚鄰居朋友都會以教條的口吻道:“你母親是多麼的不容易,你以後要怎樣怎樣才對得起她。”
對於母親的辛苦,她看在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