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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一代單傳,至死連個孩子都沒有,這個男寵雖然也有點才學,不是小白臉,可是他也太好命了,居然能讓尊貴的七公主為他生孩子。
“恭喜季老師為人父了!”一幫稚嫩天真的孩子像模像樣的道著喜,等池硯一轉身,就拿著竹水槍和沙包袋子往池硯的衣服和後腦勺打。
若在平時,池硯定然能躲過去,只是他這會兒正想著妣雲羅。
自從懷孕後,她胃口不好,脾氣大,還經常懷疑有人會趁機對她下手……
他這裡正想著入神,猝不及防地被人砸了腦袋,然後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那些孩子之中,有公元皓家的、也有崔俊遠家的,他們不過是想作弄一下季先生,用的都是柔軟的東西,卻沒想到把人砸暈了,一下子就慌了神,連哭帶喊地找來了醫官。
醫官到了之後,迅速給他檢查了頭部。這裡既沒傷口,也沒腫包,並沒有傷著,看來不是因為被砸到而暈倒。
“季先生腦袋並未受傷,怎麼會昏倒過去,這倒是有些奇怪了。”醫官腹疑著,又探了池硯的脈,發現脈象平和有力,並沒有異樣。
“想來是最近公主有孕,他緊張過頭了。”他抬起頭,望著幾個淘氣的傢伙,摸了摸他們的頭,安慰了幾句,就命人將池硯送回南莊。
莊周夢蝶,不知虛實。池硯這一睡,腦海裡便浮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蓮花舟,青絲柳,桃花爛漫。
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白衣少年划著輕舟,含著淡雅的微笑,與少女折桃相贈,互許終生。
那時的少女溫婉秀麗,眉幕中透著幾分倔強,很是令人喜愛。
只是這一切的美好太過短暫。少女在夾縫中生存,最後不得不作為嫡公主的陪嫁,隨著一起前往廖國。
臨行前,少女約定同他一起私奔,他笑著答了聲好。
私奔就意味著放棄了自己老師,放下在晉國的一切,他備受壓力,卻也只得如此。
他們商量好了一切,也說服了八公主幫忙,等到中途,他們便離開,前往戴國,可卻萬萬沒想到,他們在途中遇到了意外,羌國的兵馬圖盤襲擊了他們。
那一回,他不幸掉落了懸崖,還失去記憶,不過等他傷好,想起一切,趕到廖國時,那個少女已經在廖國後宮之中。
他本有好幾個朋友在廖國當官,有他們遊說,廖王都答應成全他們了,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少女她不願意離開,並給了他一個很可笑的理由。
“八姐地位不穩,而大王對她有情有義,她不忍心負了他們,所以要留下來。”
“嗯。”他拉著馬,笑著離開了,從此便心無旁騖,為太子辦事,一直到他繼位為王,他跟著成為晉相,這期間,那個拋棄他的女人幾經起落,為了求助他,還經常以他們之間過去的情感由,訴說著自己的艱難和迫不得已。
晉國衰落,需要變得強盛,他便也虛與委蛇,去幫助她,只是當她接連同魏子彥在一起,後又同羌國太子成婚,爾後又回到廖國,同丞相在一起……
這個女人十分自信自傲,覺得自己強大無比,但他只覺得噁心,尤其是她和這麼多男人廝混過後,還好意思說她一直愛著他,其他的人都是迫不得己,是無奈。
望著她眼淚朦朧的樣子,他心裡早已沒有任何感覺,而她成了廖國的太后之後,竟然有臉提出那樣的請求,讓他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後來在他拒絕之後,還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留在身邊。
這樣的女人真是見一眼都嫌髒了眼睛,因而回到晉國之後,他再也沒有同她有任何牽扯。
往後他一心投入在政事上,想要完成老師的遺願,也並未有成婚。
等到了風燭殘年,他將要死亡的一刻,他曾許願,如果有來世,他想要一份淡淡的情感,那個女子能夠理解他,但卻不要像當下的女子一般,完全將男子當做自己的依靠,甚至只是一個人,也能成為耀眼的存在。
……
池硯困在夢中,恍惚想著這個遺願,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額頭上大汗淋漓。
他胸口起伏不定,氣喘吁吁,等望見妣雲羅冷冷淡淡地坐在一旁,手裡拿著玄黃的奏章看著,他的心情才安定下來。
小師妹冷漠,對於任何男子都不大放在眼裡,性子十分桀驁,有時候會令人覺得涼薄,像是一塊寒冰一般,但其實很有原則、很的專一,從來不會令人覺得討厭。
且在他的心裡,她才是真正的強大耀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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