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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叫人說嘴,”海氏淡淡一笑回頭道,“我知道你這裡是開門做生意的,我這麼披麻戴孝的在住在這裡也晦氣,要不就像你說的,我先找個庵堂住下來,能過了一年,我再到你姥娘那邊去?”
海氏知道常相逢是約計不會為段天生戴孝的,可是女兒的名聲更要緊,遲疑了一下勸道,“我知道我說這個你不愛聽,如果這兒的人不知道你這兩天辦喪事就算了,可是大家都知道了,你要是再不穿孝衣,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那人畢竟是你的繼父。”
自己幾天前已經給段天生披麻戴孝當過孝子賢孫了,現在再穿也不值啥,左右是裝樣子,可是叫她穿成這個樣子出去做生意,還有客人敢上門?“這也太誇張了吧?我要是這麼往店裡一坐,人家還以為是了靈堂呢!娘,段天生這一死,我可把這半年掙的銀子全賠光了,要是沒了生意,咱們全得餓死。”光給王氏,常相逢都扔出去了十兩,現在想想,好心疼的說。
“你已經被他賣了,按理說不用為他服斬衰的,你姐也一樣,能出來幫他辦喪事,已經算是全了父女之義了,”海氏很清楚兩個女兒對段天生除了恨之外再無其它,而她,倘不是名分所宥,只怕也想遠遠逃離,“衣裳穿素些就是了,如果有人說嘴,直接告訴他們你不算是他的女兒。”
這樣也好,常相逢訝異海氏怎麼忽然“通情達理”起來,“那你呢?真這麼穿三年?將來到鞏縣你也這麼穿?其實吧,這些年你也算是對得起段天生了,如果你不管他,這回他也就是個破席一卷扔到亂墳崗的下場,為這樣的人戴三年守,不值得。”
女兒這麼勸,海氏淺淺一笑,“其實服不服孝對我來說有什麼區別呢?日子都是一樣的。”
“既是一樣的,何必穿這些東西?現在是冬天還好些,天熱了還不生關痱子啊?我跟你說,在洛陽你先就這麼穿著,一邊在我這兒養好身子,等鞏縣那邊有訊息回來,我送你去的時候,再不要這麼穿了,你穿成這樣,外祖母看著心裡能不難受?以後你就好好陪著她,萬一哪日外祖母去了,我就接你回來,咱們一起過日子就行了,”常相逢再不願意看海氏成天生活在淚水裡了,努力想辦法來開解她。
“人家還說過守‘心孝’呢,你守節不在這些形式上,”見海氏不語,常相逢又想了個理由,“天子是天下之主,萬民表率,誰守夠過三年?還有那些大臣們,不也有‘奪情’一說?你就當是為了孝道,也‘奪情’了吧。”
“你知道的還不少,”海氏失笑道,“這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誰知道呢,我做飯館生意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亂七八糟的話誰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常相逢隨便找了個藉口。
大女兒好歹已經嫁了人了,小夫妻和睦就差再添個孩子了,小女兒就麻煩了,一個拋頭露面的女兒家,哪裡能尋到好人家?海氏心裡嘆息,忍不住眼淚又落了下來,“是我對不住你啊,害了你一輩子-”
又來了,這水籠頭一開那可是關不住了,常相逢連忙拉了被子躺下,“我這些天快累死了,我睡了啊,你別再哭啊,吵死了。”
海氏的事情也算是暫時有個了結,她不願在人前招人眼,常相逢也遂她的意,自己依然帶了徐氏跟鎖住在前頭做生意,海氏一般都留在屋裡也不出門,她是個閒不住的,看常相逢身邊沒啥可乾的活,就給鎖住徐氏還有李孝琪一人一身的做棉衣。
“唉,我不是說你的眼睛不好了,不要再做這些了?這屋裡光線又不好,”中午的生意收了攤兒,常相逢過來叫海氏吃飯,一進屋就看到海氏盈盤腿坐在床上正在縫衣裳,抱怨道。
見女兒進來,海氏將做到一半兒的棉襖摺好將針插到面上,笑道,“這算是什麼活計?粗針大線的,不值啥的,我看鎖住一年比一年高了,這就算是不做新的,以前的也能接接才能穿。”
尋常人家可沒有一年四季多少套衣裳這種說法,“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是很正常的事,像鎖住這種長得快,又幹些體力活費衣裳的男孩子,肩肘膝蓋上補丁摞的跟銅錢厚也是很常見的。
“這身接接給他穿著,閒了再給鎖住跟孝琪各做一身新的吧,還有,鎖住的棉褲啊,你給裁的瘦一些,真看不慣這種大襠褲,腰還那麼寬,那不灌風不?”這種上寬下細的大棉褲常相逢每每看到就覺得可笑的很,腰身肥的得折幾折還用褲腰帶紮上,也不知道圖啥呢。
“不都是這麼做的麼?做的寬些,也好多穿些年,”聽女兒笑這種鄉里人穿的棉褲,海氏不由想起來自己初到常家營的時候看到鄉下人的這種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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