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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谷蘭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此刻她渾身疼的如火燒一般,一想到自己被幾個骯髒的小廝從麻袋裡拽出來的情形,就恨不能撞死在當場,尤其是現在,面對姑母王氏那麼陰沉的滿是鄙夷的臉,她很想暈過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偏偏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任自己的淚水順頰而下。
“別在這兒躺著了,人呢?弄個軟兜過來將人抬回去,”王氏看了一眼王谷蘭,發現她除了臉上跟額頭有幾處青腫之外,倒也沒有破相,也算是萬幸,“今天的事兒到此為止,明天你跟你哥哥回去,叫你娘給你尋個人家兒吧,”說到這兒她想了想道,“我會叫你嫂子給你娘捎句話兒的。”
“姑母,姑母我求求您,”叫令狐鈿給嫡母捎話?那不是逼死她麼?王谷蘭不顧身上的劇痛從榻上撲下來抱住王氏的腿哭道,“侄女的心意從來沒有瞞過姑母,今天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自古成王敗寇,她再無翻身的機會了,自然不願意自己做下的事情傳回開封,被嫡母以此為由賤賣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這些日子王谷蘭還是挺得王氏的心的,而王家庶女們的日子王氏心裡也有數,“這樣吧,這件事你大哥應該不會跟人講,至於你嫂子,”王氏淡淡一笑,“你嫂子那個人向來良善,不然也不會被人欺負了這麼些年,你是個聰明的,主意也比她多,肯幫幫她的話-”
“姑母您放心,嫂子是我親表姐,侄女兒知道該怎麼做,”王氏的話給了王谷蘭一線生機,畢竟只要王循跟令狐鈿不說自己在洛陽的事,就算是那些長嘴的丫鬟們說了,自己也可以來個抵死不認,何況現在的令狐鈿又了令狐家的支援,身邊還帶了林媽媽,回去王家只怕是另一番光景,自己投效於她,總比將命運交到嫡母手裡強。
八月的夜風已經帶了涼意,猛然從逃墨齋出來,常相逢居然打了個寒戰,令狐儼皺眉將自己的披風給她繫上,瞪了一眼笑書道,“這大半夜的出來居然不知道給奶奶多帶件衣裳?”
“哎呀,你別罵她了,是我著急來呢,走了一頭汗哪裡穿得住這些?我問你啊,你怎麼想起來叫人打了她一頓呢?”按正常的套路,令狐儼不應該是弄個別的男人等在屋晨等王谷蘭自投羅網?
“打一頓多省事?比叫她禁足一年抄多少遍女戒有用的多,以後再生什麼壞心,想想今天身上的疼保管再沒那膽子,”令狐儼冷哼一聲,“她到底是王家的女兒,嫁什麼樣的人家王家自己回去安排我操什麼心?”
也是這個道理,常相逢點點頭,王谷蘭這種還是送回開封禍害自己家人的好,不然不管嫁給誰留在洛陽都是個麻煩,“不過你也真行,她到底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你叫誰打的?”
“叫誰?我只告訴胡萬隻要院子裡進了生人,不論是什麼人,也不論男女,一律按賊盜論處,至於誰動的手我倒沒問,不過麼,”想到胡萬幾個將王谷蘭跟她的丫鬟從麻袋裡拽出來時她的樣子,令狐儼不由莞爾,“等你明天送姐姐走的時候,就能見著她了。”
幾個大男人打一個姑娘?王谷蘭明天能走的成?想像下王谷蘭的慘樣常相逢一點兒也同情不起來,反而笑彎了腰,“萬一將人打壞了-”
“放心,胡萬不是傻的,手上會沒數麼?皮外傷是一定的,這不咱們還給請了大夫,”被大夫這麼一診治,王谷蘭臉皮再厚也不會留在令狐家了。
有熱鬧不看當然不是常相逢的性子,何況這王谷蘭被打的原因是想爬自己老公的床,第二天常相逢特意沒有到水席樓去,而是留在府裡送令狐鈿夫婦回開封。
“谷蘭這是怎麼了?傷了風麼?今兒這天兒可是不涼快,你何必戴這種厚得的帷帽?而且這還沒出二門呢,你這也不禮貌啊,”常相逢聲音挺大身子卻沒有動,還是將嚇得王谷蘭一個哆嗦就想往一邊閃。
“谷蘭昨天在假山那兒散步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腿,臉也傷著了,大夫說見不得風,”王氏一臉尷尬的解釋道,雖然大家對王谷蘭“見不得人”的原因心知肚明,可是還都裝作她真的是不小心從假山摔了下來。
“是嘛?哎呀谷蘭你也太不小心了,上次要走的時候得了頭風,一躺好幾天,這次要走又從假山上摔了下來,看來你跟我們家裡的風水犯衝下,唉,我也不留你了,萬一你在洛陽養傷再養出好歹兒來,咱們也賠不起,”常相逢笑眯眯的看著帷帽下的王谷蘭,“表妹這一去想來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最後希望你以後不論在哪裡,走路可是一定要小心些,尤其是晚上,不該散步的地方,一定不要去了!”
原來她都知道!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