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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官目光微凝。
在聽了韓煙煙的陳述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可以,你放手做。”
“反正您那位公爵如果能活過來,也不會記得模擬世界裡的任何事。”韓煙煙說,“但是,我需要許可權。”
“沒問題。”侍從官一口答應,“我來安排。”
“在公爵醒來之前,還煩請您看顧一下我的身體。”韓煙煙說,“我這次把利奧·派克徹底得罪死了,他這個人……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我的身體。”
侍從官的心口被紮了一下。他的心雖冷硬,終究不是鐵打的。
他能看顧她眼前,看顧不了以後。她在利奧·派克的手裡會被怎樣對待,可以預見。
“要怨恨的話,請恨我一個人就好。”他說,“我做的一切決定,公爵都不知情。”
韓煙煙淡淡的說:“在利益之下,談愛和恨,都沒有意義。”
侍從官抿著唇,凝視著她。
“很遺憾,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與您相遇。”他第一次對她用了敬稱。
韓煙煙淡淡笑笑:“是呀,如果是在正常的境況下遇到您,我會很樂意同您約會。”
“如果是正常的境況下與您相識,”侍從官壓了壓帽簷,“我大概會向您求婚。”
兩個人四目相交。
過了片刻,韓煙煙說:“那就這樣吧。”
侍從官點頭:“讓那傢伙先睡一覺,冷靜一下,然後儘快開始。”
兩個人達成共識,空氣再次安靜。
侍從官看著韓煙煙,終於忍不住問:“姚琛的世界結束後,我去睡了,這之後,你經歷了什麼?”
侍從官身在權力的中心,善察人心並不輸給韓煙煙。只是他身有戰功,手握權柄,行事又剛又硬,多走陽謀。
在他看來,韓煙煙行事曲折婉轉,過於陰柔,是聰明的弱者才走的路線。這樣的人放得下身段,願意以自己去換取利益。於女人,便常常是付出身體或者感情。
但韓煙煙與利奧交手的這一回合,令他驚異。
利奧迷戀韓煙煙。以這個技術宅男對她迷戀的程度,她完全可以對他予取予求,在物質上不會受到任何虧待。
但她卻用了更激烈的手段,用流血的方式去奪取,而不是換取。
她已經不能接受付出自己。
她變了。
“唐克·伯納特。”韓煙菸嘴角微扯,“我經歷了唐克·伯納特。”
“銀賽梅高的唐克·伯納特上將?”侍從官問。他想起了那團泛著青光的精神力源。大約一個小時前,這位被不肖子孫喚醒的逝者,被送回了不知道哪一個家人的手中。再過幾十個小時,就要徹底煙消雲散。
“聽起來他很有名?”韓煙煙問。
“SS級的精神力者,怎麼樣都不可能籍籍無名。”侍從官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四十年,在世界裡。”韓煙煙回憶起韓峻,有些悵然,“他將自己投射成我的父親,在世界裡教導了我四十年。”
“原來如此,看來你已經懂了。”侍從官也懂了韓煙煙的變化,“強者的思維和弱者的思維截然不同。”
“是的,他讓我窺見了你們這些強者的世界。”韓煙煙喟嘆,“從前。我覺得自己很聰明,併為此沾沾自喜。現在我明白,恰是因為我弱小,所以只能耍小聰明。因為我怕死,所以可以一邊覺得屈辱和不甘,一邊卻低頭彎腰,以身逢迎。”
可死其實也許沒有那麼可怕。韓峻被唐恪虐殺,死得緩慢而痛苦。
他沒有服軟。
他或許不是對的、好的、善的。但他絕對是強的、硬的、剛的。
他是強者,從身到心。
侍從官明白了。
這個女人的心態在從弱者向強者進渡。可……她現實中無法脫困,始終是囚徒。
她瞳眸深處的荒涼也源於此。她看得清,卻不願從。無人可依,只能獨自掙扎。
“就這樣吧。”侍從官壓了壓帽簷,遮住了視線,“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說完,他的身形從白色空間裡消失,留下韓煙煙,孤獨一人。
韓煙煙等了許久,才等回了利奧·派克。他被強迫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似乎沒有那麼瘋狂了。但那股深深的怨毒仍然穿透通訊頻道,滲入了白色空間裡。
“你想幹什麼?”他聲音尖利的問。
韓煙煙不緊不慢的陳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