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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讓外屋的人都下去,今日不用人守夜。”
楊柳目露不解,蘇瑭從打磨得鋥亮的銅鏡裡看到了,忽地輕笑出聲。
“罷了,你留下吧。”
立即又道:“在外面幫我守著,未經傳喚,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她轉頭直視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心腹婢女,笑得意味深長,“無論聽到什麼,當做沒聽到就是。”
楊柳眼睛睜大,懵懵懂懂中似乎是窺到了什麼。
……
這是個晴天,黃昏後,月亮爬上枝頭。
蘇瑭現在住的地方有名,“柳閣”。
寫在繡帕上的詩句,只要不是個蠢人,想了一天總能想通。
端看他敢不敢來。
能被父親送給她帶到夫家來的侍衛,功夫不可能弱,夜深人靜之下就算不是飛簷走壁,翻過幾道院牆避開下人找來也是不難。
蘇瑭認為,男人一定會來。
上輩子她只是眼裡唯有肖寂幾一個,所以才看不出刁韃對自己的仰慕。
被心中的女神“發配”到外院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回,突然收到這樣的邀約,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不可能拒絕。
蘇瑭斜倚在榻邊,手裡捧著一本閒書時不時翻上一頁,神態放鬆又愜意的樣子。
這時,視窗忽然發出“咔擦”一聲輕響。
她紋絲不動,甚至又翻了一頁。
窗外安靜了。
蘇瑭這才撩起眼睫,來了又走?不至於如此“老實”吧?
刁韃當然沒走,他心裡既期待又忐忑,無比煎熬。
雖然心裡渴望,但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他在猶豫。
在視窗故意搞出響動,只是企圖給自己退縮找一個契機,然而裡面的女人沒有動靜。
他腦子一轉,轉而縱身一躍,長臂伸出大掌攀住房簷輕巧一翻就上了房頂。
刁韃動作很輕,踩在瓦片上竟然不曾發出半點聲響。
估摸著床榻位置,他小心地揭開了一片瓦。
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人大半個斜倚在榻上的身子,在昏黃的燈火下,玫紅的紗裙勾人,遮掩不住的面板白得晃眼。
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肚兜和褻褲上繡有成對的大朵牡丹。
女人烏黑的秀髮懶懶挽在一邊,垂在琵琶骨上,黑得更濃,白的面板卻是更閃。
好一個國色天香的佳人春睡圖……
“咔~”
因為看到的美豔,刁韃失誤了,腳下力道沒控制住,踩響了一片瓦。
蘇瑭正在疑惑呢,就聽見上方傳來動靜,可抬首卻看不清屋頂,只是漆黑一片。
她心念一閃,動作極快地站起來熄滅了小几上的油燈。
房間瞬時陷入黑暗,只有視窗透進來的朦朧月光,以及……
屋頂漏下來的一縷月色!
“既然來了,還躲著做甚?”
上面又安靜了,然後過了三秒,窗戶被人從外面伸進來什麼東西給撥開了木栓。
緊跟著,一個黑影就鑽了進來。
刁韃沒受住女人的激將,衝動之下闖了進來,從視窗進入之後順勢一滾就站立起來,盯著月色中恍若仙人的女人一動不動。
人高馬大的漢子,杵在女人的臥房裡,頓時顯得空間格外逼仄。
於是男人更加拘束。
“怎麼,話也不會說了?”
蘇瑭聲音帶笑,嫋嫋繞繞蓮步輕移,直走到緊張的侍衛半步遠的距離才停下。
邊說邊往前微微湊過去,那半步的距離也沒了。
刁韃本就是一身腱子肉,此時更是整個人硬梆梆像肖家撐著大門的那根立柱似的。
女人吐氣如蘭。
紅唇一張一翕間香氣四溢,比白日聞到的清淡香味又有所不同。
他有些暈。
蘇瑭忽然覺得有趣極了,女人與男人之間,本該如此。
相敬如賓就是個笑話,相敬如冰還差不多。
她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從前真是太不會享受人生了。
這麼想著就不再客氣,直接探手撫上了男人帶著青茬的下巴,摸起來比看起來輪廓更加誘人。
蘇瑭指尖順著下頜線條滑到耳畔,忽然踮起腳尖湊過去,衝著男人耳孔吹氣。
“我想,要你……”
刁韃只覺得血液瞬時沸騰,腦門兒被血氣衝得一陣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