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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到底紋了什麼!」湛雲青焦躁地問:「我死都不會放過你……你最好和我一起死!」
白阮慢慢地說:「你猜猜我紋了什麼?」
湛雲青雖然不知道白阮紋了什麼,但是根據白阮的用時,他知道肯定不只是白阮那兩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湛雲青總算感到背上一鬆。白阮從他身上翻身下來,又用什麼涼涼的東西敷在他背上,用保鮮膜蓋住了紋身的位置。
白阮摘下手套,摸了摸湛雲青的臉。他的目光像是刻刀在泥塑上描摹湛雲青的五官,十分仔細又小心翼翼。他溫和地笑了下,卻不像是在笑,好像只是單純地活動了一下唇角。他問:「你說的話算話嗎?」
湛雲青愣了一下:「什麼?」
「死都不會放過我。」白阮說。
湛雲青發現白阮這次是真的微微笑了起來。白阮眼睛濕漉漉的,一滴眼淚從他右眼從左往右數第十二根睫毛和第十三根睫毛之間落了下來,說:「你要說話算話,否則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第42章
白阮的手指劃到湛雲青的眼角, 他的指腹很冰,湛雲青險些以為自己也哭了。
他怒視著白阮,心想, 自己不會要帶著這個該死的紋身入土吧?這個念頭讓他十分煩躁,扯了扯手腕上的束縛, 說:「放開我。」
白阮搖搖頭:「現在還不能碰。」
湛雲青被白阮這副樣子搞得火大, 說:「我真受不了你這磨磨唧唧的樣子, 你他媽現在一副捨不得的後悔的樣子, 當時就不要做這種事不就好了?」
白阮眨了眨眼,像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湛雲青的話後說:「有時候不做也不知道會後悔。」
就像他本以為自己擁有湛雲青後會感到幸福,但是現在只是後悔。
湛雲青對白阮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感到無奈, 只能安慰自己:紋身是可以洗的。
等到麻藥的效果過去,湛雲青感到尾椎的部位又癢又疼。他覺得白阮把紋身紋在那個位置實在很狡猾, 因為那裡太私密了, 他自己看不見,別人若看見了也會浮想聯翩, 因此他更加憤怒,像是被白阮戲耍了一樣。
他想像不出白阮給他紋了什麼,這裡也沒有鏡子供給他照。他問守在旁邊不知道在看什麼書的白阮:
「你到底給我紋了什麼?」
白阮放下手裡的書,笑了一下:「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的名字。」
「我不信。」
「嗯。」白阮說:「多紋了幾個字。」
「什麼?」
「紋的湛雲青永遠愛白阮。」白阮笑得靠在椅背上。
「白阮!」湛雲青氣得咬牙, 一方面覺得荒唐,一方面覺得白阮可能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白阮溫柔地應了一聲, 湛雲青注意到他在看《天路歷程》,嘲諷似的問:「虧心事做多,現在改信教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哪裡好笑, 以至於白阮聽完後笑了好一會兒, 點了點頭回答他:「是的。」
「很適合你這種人。」湛雲青說:「光在我身上做的事情就夠你下地獄了。」
「你覺得天國是什麼樣的?」白阮問他。
湛雲青懶得回答他的話, 把頭扭了過去,說:「反正是跟你沒關係的樣子。」
白阮又笑了一會兒,把書收了起來,走過去檢查湛雲青身後的紋身。他的手指按在湛雲青腰窩的位置,感到湛雲青的腰腹繃緊了,背上那道筆直的溝壑更加明顯與優美。
「你真的很討人厭。」湛雲青閉著眼睛說。
白阮沒說話,他對於湛雲青此刻伴隨著恨意展現出來的生命力感到滿意。
湛雲青對於白阮展現的安靜感到奇怪,也有些懼怕,因為他不知道白阮在做什麼。要不是白阮的手指還在他腰上輕輕地按摩,他會以為白阮睡著了。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白阮說:「我小時候以為天國都是白色的,可能因為畫作與戲劇裡的佈景都是這樣。」
「那你現在有什麼高見?」湛雲青問。他忽然想起之前住在白阮家裡時,白阮的家裡色調是非常統一的淺色系。
白阮沒有被湛雲青這樣冷漠的語氣惹惱,還在為湛雲青按摩有些痠疼的腰肌:「我現在覺得也許是黑暗的。」
他想起自己在黑暗中觸控到的湛雲青。湛雲青的呼吸敲打在他脖子上,像是雨。
「也許是下著雨的夜晚,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