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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成了習慣,難以更改。
我從他身上起來,立在一旁,看李譯將犯人拎起來,攬著他的肩,一邊安慰,一邊從他口袋裡拎出贓物。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沾著血的拳頭。
“擦擦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的,是視線裡出現的,掌心裡疊好的手帕。藍白色,有格紋。
我抬頭,看到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心中一震。
是張明生。
他沒死,他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面帶溫和的微笑。他又來了,他又出現在我的人生裡,如影隨形,鬼魅般插來一腳。
我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渾身僵硬到像關節生了鏽。耳邊轟隆作響,我再次被剝離出當下的生活。
我逼自己鎮靜,硬著頭皮安慰自己。
現在是在大街上,這麼多人,他做不了什麼。
我現在很有力氣,我能打過張明生。
事實上,是二十幾歲的張明生,他穿著休閒的衣服,頭髮還沒有幾年後那麼一絲不苟。我曾懷疑他不會老,可現在看著他的狀態,我才發現,三十五歲和二十多歲,還是有那麼一點的分別。
我警惕地後退,生怕他下一秒就找我償命。
小偷仍在哭哭啼啼,邋遢的中年男人,哭起來格外醜陋,他伸手要接那帕子,嘴裡講:“多謝,多謝……”
誰知張明生一轉手臂的方向,將手帕又遞近幾分。
語氣溫和,但在我聽來,其中隱藏著命令。
他說:“你的手,阿sir,擦擦。”
五十四
看著張明生遞過來的帕子,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我抬起手掌猛地一打,將他的手撥在一邊,連帶那塊帕子也從他手心抖落,掉在了地上。
我盯著張明生,他也望著我,眼神隱有波動,但都只是一剎那的事情。
他不怒反笑,淡淡地咧開嘴角,微微垂頭,蹲身去撿那塊手帕:“阿sir氣血上頭,或許該喝杯冰水。”
李譯正在和圍上來打聽情況的巡警聊天,兩人竊竊私語,有時點頭,有時瞟我一眼,被我撞見,就又心虛地扭過脖子。那小偷是慣犯,同僚一眼認出,遞他一張紙巾擦鼻血,奚落幾句便領走了。偷來的錢包也還給了失主。失主是個年輕人,打領帶穿襯衫,跑得汗溼脖頸腋下,一看就忙著工作,匆匆道了句謝便走了。
處理好一切,李譯這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說:“好了師兄,沒什麼大事,我們走吧。”
我嗯了一聲,跟他要走。
剛邁出去一步,張明生就叫住了我,他說:“阿sir,啊,不對,是於sir。我記得,你是叫於撫潮的。我們見過的,於sir不記得嗎?”
我止住步子,不顧李譯的低聲阻攔,從他的臂彎出掙了出來,朝著張明生走去,走到跟前,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一番,面無表情地講:“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從一開始就不認識他。
張明生的處變不驚終於破開了一道小小的裂痕,用笑容掩飾,他年輕時並不如後來老成,只是從前我太過注視他的輝光,
忽略了他這些細小的慌張和不滿。其實我大可直接走開,不留給他繼續搭話的機會,以免他忽然發狂,又把我塞進車裡,關入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可看到這張臉我便想起昔日心力絞竭的感覺,接著是無法平息的怒火。我親手殺了他,再讓我殺他一次,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張明生比我高一些,他稍微低頭,神情誠懇,“我還有沒有機會補償?”
“昨天做了噩夢,見到一個惡人,和你很像,今天看到你就覺得倒黴。夢中的事,我們都沒有辦法的,”我冷言冷語幾句,敷衍地裝出抱歉的樣子,模仿他的笑容。
“明生哥,”不速之客出現,詹韋清穿一身藕色寬鬆上衣,眉眼溫順地不像話,他勾住張明生的胳膊,一臉擔憂,“你為一面之緣記掛人家,人家可不記得你呢,或許這位阿sir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本要走了,見到他忽然闖過來,還和張明生這樣親密,在心中幸災樂禍起來。原來詹韋清這個時候就纏上了張明生。不,或許更早。這樣如影隨形,方才圍觀那麼多人,我都沒注意到他也在人堆裡。
“沒關係的,不是一路人我也祝福你們,”我聳肩說道,“我們做警察的,什麼人都見過,心胸開闊,不過,二位應該沒辦法早生貴子了,我祝你們白頭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