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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新的選擇就會出現,”我咳嗽兩聲,看著張明生臉上的複雜神色,笑著講,“但詹韋清不甘心,是不是?”
“恭喜你,張生,你跟我一樣,也招惹到瘋子了。”
五十一
毫不意外,張明生再次軟禁了我。
房門關上時,他從門縫裡望過來一眼,那道看不出感情的目光被我接住。我不能容忍他在剛剛露出真面目後就這麼離開,連滾帶爬地下床,拖著身軀撲到門邊,想阻止他關門。但我遲了一秒,他抓住門把手,無情地封閉了那一扇門,仔細聽,還可以聽見鑰匙在鎖芯裡攪弄的聲音。一圈半,鎖緊,鎖死,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跪坐在地上,靠著門,淚痕未乾,敷在臉上,潮得很不舒服。我喉嚨嘶啞,只能低語,對著禁閉的門,我開始魔咒般地重複:“張明生……張明生,你不能這麼對我。”
漸漸地,嘴中不再是呼救和懇求,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我不停地咒罵,用盡了聽到過的一一切怨毒詞彙。也就是那一瞬間,如有一根金針刺穿了我的身體,形成了我新的骨頭。
我恨張明生,我是恨他的。恨他玩弄連我自己都不敢面對的感情,恨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報復,更恨他真的都做到。有一瞬間,我甚至後悔救他,就讓他死在那場烈火裡,我的人生也不會這樣不安寧。我一直覺得是我自己的錯,是我瞻前顧後,是我優柔寡斷,原來他都看到,他都算到,他故意引誘,讓我自己撕扯自己。
我是馬戲團的老虎,無論穿火圈的那一刻多麼精彩,觀眾的呼聲如何盛大,馴獸師為我取的新名字如何美麗,望向我的眼神多麼珍惜,在這輝煌的燈火之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被奴役。
張明生在觀察什麼,他在等待什麼?我的牢籠是他佈下,他的牢籠卻是自己的人生。控制我會讓他滿足嗎?他如同大海的人生,被我含血銜來的石子填了多少?
我疲憊至極,大腦卻格外亢奮,發抖地蜷縮身體,讀出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
“……我會殺了你,張明生。”
此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我並沒有驚訝太久,反而因此鎮靜。我已陷入如此境地,無法重來,無法疏解,無法解脫,更無法一死了之。我為什麼要死,張明生一邊逼我去死,一邊又要我留下來和他做一生一世的倆夫妻。憑什麼,憑什麼。要死,我也要張明生跟我一起。困在詹韋清手裡,還不如死在我手上。
對,就這樣。
我要殺了張明生。
不管我的結局是什麼,我都要先殺了他,我要他安排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對,我要殺了他。
我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開始在房間裡翻找。我沒殺過人,我受過的一切訓練都是為了捍衛他人的生命安全,但仔細回想,保護和傷害,竟然捱得那樣近,幾乎可以貫通。只要你有能力保護誰,那你一定做好了準備去傷害什麼人,不管你會不會真的去做。
枕邊的電話嗡嗡作響,是張明生不小心遺漏的工作電話。我冷笑,看來他真的慌亂,連電話都不記得帶走。此時此刻我如果一個電話打給警署,一切便會大白於天下,張家的所有人都會鋃鐺入獄。可我已無心替廣大市民伸張正義,牢獄或死刑,對張明生而言,都不算什麼。他蔑視警署,自然不會痛苦,再僱幾個律師,大講特講他的悲慘人生,陪審團一聽便潸然淚下,說不定又減刑了。稍不留神,警方輕視,說不定他還會逃脫。
我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我隨手撈出電話,剛要結束通話,看見來電顯示是一個“張”字。
應該是張耀年,他這個時候打給張明生,不知道有什麼事。威脅?又或是談判。
我按下接聽鍵,靠到耳邊,聽見老人喉嚨似被痰卡住,聲音含糊不清:“阿生,是我,我是爺爺。”
親爺爺,只能打張明生的工作電話,真可悲。
我沒有接話,冷冷聽著,等他的下文。
可惜這個看起來隨時隨地都會立地化作枯骨的可怕老頭比誰都機警,他見我沒有搭話,也沉默了好一陣子,又試探著詢問:“那邊是阿生嗎?”
他應該也知道,張明生的電話,不會隨隨便便落到別人手裡。沉默的一分鐘裡,他是否在盼望接通電話的事綁匪,而張明生已經遭遇了綁架?
我自然不會讓他開心地幻想,遂接話:“是我啊,我是阿青。”
“啊,是阿青,”果然,張耀年的聲音稍顯落寞,“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