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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風珩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南鬱城瞅了瞅前面正在仔細看著小攤上飾品的南依,見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便湊到裴風珩耳邊道:「不然……咱們溜了?」
裴風珩眼睛一亮。但想到南依的脾氣,還是有些遲疑。
「大不了回頭再哄哄她。」南鬱城知道他顧忌什麼,無所謂的笑笑。說完,也不等裴風珩點頭,便將人拽住,身形一閃,瞬間便不在了原地。
兩人到了城外的小山坡上。
南鬱城不知從哪去順了一壺酒出來,兩人在山坡上找了個平坦的位置躺下,提著酒壺你一口我一口的往嘴裡倒。
「唉,你以後真的要和那丫頭成親?」裴風珩喝完一口酒,將酒壺遞給南鬱城。南鬱城接過來,搖了搖酒壺,無所謂地道:「不知道,沒想過。」
「那你想過什麼?以後的事情……你考慮過嗎?」裴風珩問道。
「順其自然吧。」南鬱城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這日子不是挺好的?何必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以後的事……呵,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裴風珩將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無垠的星空,輕聲道:「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不是被你帶回了南家,我現在會在哪裡,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會不會很早就餓死在了外面?」
「你想那些做什麼?」南鬱城不耐煩道:「我怎麼可能會讓你餓死?」
「可是我當時確實是快要餓死了啊。」裴風珩嘆了口氣:「你不知道,你當時的出現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奇蹟,我本來都已經不報希望了。」
南鬱城轉過來看著裴風珩,見他神色安詳,嘴角微微揚著,忍不住心頭也軟了下來。他伸手在裴風珩的腦袋上輕輕揉了一把:「整天胡思亂想。」
「哎。」裴風珩翻了個身,趴在南鬱城面前:「問你一個問題。」
「嗯。」
「如果有一天,」裴風珩舔舔嘴唇,斟酌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還會一直記得我麼?」
南鬱城嗤笑一聲:「我們怎麼會分開?」
「很多可能啊,比如以後你成親了,或者我成親了;又或者以後你決定出去闖蕩四方;再或者——」裴風珩扳著指頭舉例,南鬱城聽到一半就打斷他:「不可能。」
他斬釘截鐵道:「不管我走到哪裡,都一定會把你帶上。」
裴風珩先是一愣,隨即便不懷好意的笑眯眯道:「可是這回北邊清剿我就不跟你去的,你忘了?」
南鬱城眉頭一皺。這個事情他這幾天一直在考慮,本來想不管不顧強行將裴風珩帶上,但思來想去,又覺得這次行動聲勢浩大,對方的實力連南鬱城自己也摸不準,帶上裴風珩也許反而對他來說更不安全。
南鬱城自己倒是無所謂,但他卻無法忍受裴風珩任何一點受傷的可能。因此想到這些,之前堅定地要帶著裴風珩一起走的想法便自然而然地擱置了。
見南鬱城不吭聲,裴風珩安撫道:「所以,話不能說得這麼滿。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也許有一天咱們倆就分道揚鑣了呢!」
「不管你去了哪裡,我一定會去找你。」南鬱城堅定道。
裴風珩笑笑,也沒太當一回事,隨後玩笑道:「那要是我死了呢?」
「死了也不放過。」南鬱城轉過頭,對上裴風珩含笑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裴風珩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顫,乾笑道:「幹嘛?你還想鞭屍啊?」
南鬱城悶不吭聲地喝了一口酒,過了半晌,才幽幽道:「你何必做這些假設,我聽了心頭不舒坦。」
裴風珩也嘆了口氣,神色裡有些憂鬱:「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做一些不太好的夢。夢見咱們徹底分開了,生死相隔,你一直在找我,後來不知道怎麼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還總是不記得你,你看著我死了一次又一次……我心裡難受。」他又嘆了一口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最近有些心煩。等你這次去北邊回來,咱們再好好出去轉轉,一直呆在宅子裡,人都要悶得長蘑菇了。」
南鬱城一曬:「那說好了。我正好想去大漠看落日,等我這次回來咱們就去,誰也不帶,就咱倆。」
「好。」裴風珩笑眯眯地應道。
風從山坡上吹來,拂過兩個人的衣衫,又往下方燈火通明的城鎮吹去。
當時把酒笑談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竟然成了他們兩人之間最後一次交心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