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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孟憂夏聽到了自己均勻的呼吸聲。
噗通,噗通……
慢慢地,有一個人的心跳聲加入了進來。是熟悉的節奏。
不知多久後,黑暗被一點光明打破,虛空化作畫素點褪去,他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還有景奉一發紅的眼眶。
景奉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看到孟憂夏恍惚了一瞬,緊接著就抱頭蹲下了,對他的呼喊沒有任何回應。
短暫的幾秒內,景奉一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真的怕了。
他怕他與孟憂夏在素廠共渡的那段時光也被吞噬,他怕孟憂夏下一秒睜開眼睛迷茫得問「你是誰啊」……
短短數秒,景奉一卻彷彿經歷了漫長的一生,那是囚禁於黑暗深處,不得與愛人共渡的漫長一生。
很快,孟憂夏就重新睜開了眼睛,下一秒,景奉一感受到對面的人猛地扎進了他的懷抱,唇上迎來了一片溫熱。
柔軟的觸感爬上他遲鈍的神經,不知過了多久景奉一才反應過來他們在做什麼。
他好像等了這個吻很久,陌生又熟悉,就像是應驗了無數預想中的某一種,又像是從未想過會是發生在這種境況這個場景之下。
柔軟交錯間,景奉一品嘗到了一絲苦澀,可他已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的淚,還是孟憂夏的淚,抑或二者皆有。
恍惚朦朧著,他聽到了那句曾在他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話——
「我想起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還有……」
「我喜歡你。」
給徐姐打過電話後,兩人牽著手漫步在倫敦街頭。
景奉一直到現在仍有些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總是忍不住問孟憂夏一些過去的事情,生怕他漏了哪些還沒想起來似的。
孟憂夏輕笑著一一回答,耐心十足,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問答遊戲很無趣。
兩人就這麼一路走著,路過一片廣場時,他們的腳步聲驚起了一群鴿子,吃得肥嘟嘟的鴿子四散逃竄。
景奉一盤問許久,此刻終於確定孟憂夏真的都想起來了,於是他提出了最後一個令自己感到疑惑的問題:「為什麼是在我學校那裡想起來的?我還以為會是布拉格或者芬蘭呢。」
畢竟,他們在布拉格留下了浪漫的華爾茲,在芬蘭留下了雪原上的約定。
剛才的路上,景奉一已經將老頭的事情說給了孟憂夏聽。孟憂夏仔細回想著,緩緩答道:「應該是因為『感受』。」
「感受?」
「對。上次來的時候,我站在你曾經呆了好幾年的校園裡,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受。我想到了你陪我去我大學的那天,當時我就覺得,我們好像看過了彼此的人生,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們的人生都已經變得密不可分了。」
孟憂夏學著一旁的鴿子歪歪頭,看向景奉一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炙熱明亮,「或者說,我的記憶裡缺少了關於你的那一部分的話,就變得殘缺了。這種殘缺的感覺對我影響太大了,所以當我再次擁有了和以前一樣的感受時,受到了這種『刺激』,記憶就都回來了。」
景奉一恍然:「所以……你沒能找回第一次失去的記憶,是因為那段記憶太過普通尋常?」
孟憂夏聳聳肩:「也許吧,這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感覺還是挺合理的,畢竟那次只是普通的家庭出遊,確實沒什麼深刻的記憶點。」,說完,他笑眯眯地盯著景奉一:「好了,說完我了,該說說你了。」
「……說我什麼?」
「我失憶之後,你的狀態。」,孟憂夏的語氣不緊不慢,目光中充滿了調侃,似乎是有意要用景奉一當時偏執的狀態逗逗他似的。
景奉一耳朵有些發燙,嘴硬道:「我就是擔心你啊,怎麼了?」
幾秒後,他還是敗在了孟憂夏興味盎然的目光下,「……好吧,我承認我當時是有點慌亂,關心則亂嘛,這很正常。不過透過這回的事情我可算是發現了,我太依賴你了。不是那種黏著你的『依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精神上太依賴你了。所以發現你忘記了那麼多我們之間的事後,我就完全懵了……」
景奉一正盯著地面絮絮叨叨地講述著自己總結下來的心路歷程,卻忽然感受到孟憂夏鬆開了他的手,他心中倏然一慌,可緊接著,孟憂夏就擁住了他。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依賴我。」
「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