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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好像把自己困在了某處。
昨天,她穿了消毒服進監護室看了謝傾牧。
他安安靜靜躺在那裡,身?上都是儀器導管,滴滴滴的聲音,讓她後怕。
他的面色很?白,五官更為立體,輪廓更為清雋。
整個人?清瘦很?多。
明驚玉驟然開口,「小五,陪我去個地方。」
「現在嗎?」天都快黑了,外?面還在下雨。
「嗯。」明驚玉低聲應。
小五不知道明驚玉要去什麼地方,看她堅持,沒猶豫,只要是四嫂想?去的地方,他一定?陪同,「好。我去開車,四嫂你在醫院住院大樓的門口等我。」
「四嫂,你要去哪裡啊?我跟你一起。」許嬋嬋剛剛趴在病床前眯了一會兒,明驚玉稍稍一動,她便醒了,她一雙紅紅的眼?睛,問她。這幾天她一直掉眼?淚,一直在心裡祈求四哥不要有事。四嫂、四哥這麼相愛,又這麼般配,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
謝小五從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到地面,正巧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開啟車門,繞過車頭,「顧清依,顧學委好久不見。」
下班的顧清依打算上計程車,聽到謝小五的要笑不笑地的聲音,身?型一怔,扭頭看向他,眸色正了正,平靜道,「你四哥手術原本就存在高風險,器官有感染的情況,能順利取出來已是萬幸。這七天是關鍵。」
「顧清依。我並不是為了問你這個。」謝小五走?到顧清依跟前,低頭看著她,低聲說,「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麼。顧清依。」
顧清依冷淡一笑,「謝壹,我們只是普通同學。我是網約車,司機等不了太久。」意思?很?明顯,沒時間跟你閒聊。
謝小五冷笑一聲,「普通同學?顧清依在你眼?裡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那當初的七年之約又是什麼?」
顧清依勾了一絲笑,又抬了抬下巴,「謝壹,你等的人?來了,我也該走?了。」
許嬋嬋挽著有些憔悴的明驚玉,短短几天的時間,明驚玉清瘦的讓人?無法想?象。
但也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
顧清依對謝家的人?物關係有所瞭解,上學那會兒,謝壹時不時在她耳邊嘮叨幾句。
這位絕美的女人?,她是這次手術才知道的,是躺在重症監護室的那位謝家掌權人?的妻子,四九城明家的大小姐;另外?一位,是黎海珠寶大亨的女兒,她聽奚嘉提過,是謝老夫人?為謝小五安排的結婚物件。
謝家的人?,都是頂配。
謝小五沒想?到四嫂要來的地方時萬渡寺。
車緩慢地停在萬渡寺山下。
他還深深記得?,上次禮佛節,四嫂對這種禮儀並不是很?贊同。
明驚玉下車,斜斜細雨籠罩在她的周身?。
她緩步走?向九十九級臺階。
她腦子裡浮現出謝傾牧淺著笑的溫潤聲音:
他說:
——一個人?在面臨極大絕境時,某種意義上的信仰不可痴迷,也並不一定?迷信,或是一種堅定?的力?量,是心靈的寄託和慰藉吧。
明驚玉昂頭看向九十九級臺階之上,在黑暗中,高聳的萬渡寺大殿。
她從小到大全靠自己在明家生存下來,守住了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成了一個乖張跋扈、睚眥必報的明驚玉,擁有堅強的盾牌。
沒有信仰,不信佛。
只信自己。
這一刻,她想?要把對自己那份信任,成為心靈寄託。
「四嫂?」謝小五低聲喚她。
明驚玉沒有應答,謝小五想?要拉,明驚玉淡笑,「謝小五。這是很?不明智的行為,可我想?要自己堅定?一些。」
謝小五清風朗月的眸,漸漸垂下,濕潤一片,唇瓣緊珉,卻也沒再說什麼。
明驚玉像之前那位不被她認同的母親,三?拜九叩,一步步登九十九級臺階。
許嬋嬋盯著在雨中跪拜的明驚玉,哪怕身?影嬌柔,筆直又堅韌。
許嬋嬋眼?淚簌簌往下,她取了車內的傘,為明驚玉遮擋,喚她,「四嫂嫂。」她的聲音輕如蝶翼。
許嬋嬋陪著明驚玉一步一步往上,她一直在掉眼?淚,漸漸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謝小五站在雨中,往上邁步,步伐如同千金重而緩慢。
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明驚玉終於登上萬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