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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有男人打聽她,阮舒眯起狹長的鳳眼,吊兒郎當道:「想都別想,你招惹不起。」
都以為她是哪家身世顯赫的大小姐,只敢遠觀不敢褻玩。
阮舒有個朋友新婚燕爾,坐在吧檯邊借酒消愁。
朋友的老公是個醫生。
看見阮舒和宋棠音過來,左右一邊一個摟住,醉醺醺地拍著宋棠音肩膀:「小宋,我跟你說啊,你找物件可千萬不能找醫生。」
宋棠音和阮舒對視一眼,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朋友語重心長地望向她,打了個酒嗝:「你別笑,真的。」
宋棠音趕緊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以前談戀愛,一週還能見一次。」女人涕泗橫流地數落自家老公,「現在他丫的就差住醫院了,一上手術就聯絡不到,半夜三點回家,我能指望他什麼!」
阮舒嘖一聲:「欲求不滿了唄。」
朋友一巴掌拍她腦門上:「滾。」
宋棠音端著酒杯抿了口,撿起那片漂浮的薄荷葉,嚼碎吃掉。
她和阮舒攙扶著那位朋友出門,送上計程車,期間打了兩次醫生老公的電話,果然石沉大海,無人問津。
看著夜色中遠去的計程車,阮舒一聲長嘆,拍拍她光滑微涼的肩膀:「引以為戒啊寶貝,這種男人沾不得。」
宋棠音輕嗤了聲,往上拽了拽吊帶繩子,風姿綽約地站在酒吧門外。
許久,風裡才飄出她淡若雲煙的嗓音:「哪種男人都沾不得。」
江婆婆的旗袍是她親自接的私人訂製單,也是急活,宋棠音連熬兩個大夜做出成衣,送去療養院給江婆婆試穿。
陰雨季難得放晴,路上她接到同事電話,說投資有著落了,一家老牌融資公司突然表示對他們很感興趣。
宋棠音原本在國外學習,回國開工作室也是腦門一熱,全憑情懷。之前不知道國內市場如此蕭條,但無論怎麼說,似乎終於快熬出頭了。
只要有了投資,就足夠她在國內市場生存下去。
江婆婆知道宋棠音今天帶新衣服過來,開心得不得了,讓護工翻箱倒櫃找出她那套珍珠首飾。
上好的天然珍珠,顆顆飽滿瑩潤,光彩奪目。
換上紅色旗袍的老人站在穿衣鏡前肆意欣賞著自己的風姿,真絲錦緞包裹的身材獨有一番東方女性含蓄的韻味。
宋棠音站在一旁,用隨身帶的青檀素簪幫她挽了個低髻。
「真好看。」江婆婆抬手輕撫著珍珠項鍊,側了側頭,欣賞圓潤整齊的髮髻和鬢邊自然垂下的碎發,「生日那天我就穿這個,到時候你也幫我挽個頭髮,再化個妝,好看死了。」
宋棠音笑著幫她整理鬢髮:「到時候您一定是全場最好看的老太太。」
鏡子裡的目光忽然有些呆怔和遊離,宋棠音暗叫不好,是不是又要發病,卻見那雙布滿褶皺的眼顫了顫,變得微紅而濕潤,老人的嗓音也帶著水汽顫抖:「不知道他在底下看見我,還能不能認出來了。」
宋棠音望著那雙眼睛,彷彿瞬間穿越了幾十年光陰,看見少年少女的情深意篤,白首之約。可命運殘忍,讓她一個人孤獨地活到現在。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索性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回頭拿出捲尺,再笑著迎上來:「我再幫您量一量,回去改改腰身,您身材這麼好,放量還能收小一點。」
江婆婆抬手抹了抹眼睛:「好。」
護工要伺候江婆婆吃飯,宋棠音便沒讓她送,自己走出療養院。
下樓時還在想著,婆婆這套旗袍配她那把青玉琺瑯簪一定好看,下次記得帶來試試。可站到大門口時,瞬間傻了眼。
天色朦朧,大雨傾盆,之前的晴空萬裡就像一場夢。
江城十月的天果然說變就變,比渣男還不留情。
宋棠音試著用手機軟體叫車,等了五分多鐘總算有人接單,可這裡離療養院大門還有段距離,療養院內部管理嚴格,外面的車不能隨意進來。
宋棠音正想去門衛室問問,能不能破例讓車進來接一下她,雨實在太大。突然,世界彷彿安靜了半秒。
朦朧的雨簾中闖進一片清晰色彩,黑色雨傘,黑色西褲和皮鞋,掩在傘面下的臉龐看不清,但扎進褲腰的白襯衫勾勒出勁瘦的腰身,因為走上臺階時不可避免的牽動,隱約可見腹肌輪廓。
宋棠音看了幾秒,才意識到不太禮貌,趕緊把目光從那人腰間挪開,假借看手機來掩飾心虛和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