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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抽屜中找到兩個藍色資料夾,裡面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放著他們這一級所有人的檔案。
羅鬱顫抖著手接過,胡亂地向後翻。
何美娜有些詫異地阻止她:「找首字母,不然這五百多張得翻到什麼時候?」
羅鬱點點頭,嘟噥道:「嚴,y、y 」
其他人也湊近,看著她手中的檔案。
可羅鬱緊張之下,翻得太過,越過了「y」,翻到了「z」。
第一張,就是他們熟悉的名字。
看著周滂的檔案,他們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不僅僅是因為回憶起了曾經站在一起的朋友,還因為, 檔案中的照片欄上貼著的景象,是昏暗房間中的一摞相紙。
資料夾從羅鬱手中跌落,她飛快地拿起第一本,找到「j」開頭的,翻了一會兒就找到了金語語的那頁。
照片上的金語語趴伏在地上,身邊是花花綠綠的嘔吐物。
「這是什麼意思?每個人的死法嗎?」羅鬱嘴唇囁嚅,半晌才說出話來。
下半本在何美娜和言早的手裡,言早翻到「s」,看到了史沉殘碎的身體。
羅鬱見沒有人理她,咬著嘴唇翻開「h」,在何美娜的照片欄看見了一片像水一樣流淌的藍色。
她把這張檔案頁撕下來給何美娜,然後強忍著眼淚翻開了屬於她的那頁。
除了那張照片不是她的以外,沒有什麼奇怪的。
照片上是一扇開啟的窗戶,窗簾被風吹揚起來,窗外一片黑暗,像是不經意拍攝於晚上的一張攝影。
「什麼,什麼意思啊 」羅鬱表情扭曲。
何美娜也看著自己的那張照片發怔。而羅鬱已經飛速地搶過第二本檔案,翻到「y」開頭。
她先是找到了於澤輝,他被一團黑色纏繞。
然後是言早,乾脆整張照片上只有黑色。
「他」的檔案,卻始終沒有出現。
既然「他」連他們的檔案都可以更改,那麼抽出自己的那張也沒有多難,言早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幹?嚇唬他們!還是耍弄他們?
看著自己那頁照片上的一片黑暗,言早心中卻莫名釋然,她問柏嚴:「你不看看你的嗎?」
他搖搖頭:「我不用看。」
言早贊同,有時候不看也是好的選擇。就好像人如果可以提前預知自己的未來,除非意志堅定,否則一般只會走入兩個極端。
比如現在的羅鬱,就走入了極端的絕望。
羅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力氣,幾乎可以說是陷進椅子裡。
她雙手捂住臉,無助地哭著:「我不想死 」
被她一哭,窄小的辦公室中的氛圍更加詭異。
而何美娜本來壓抑下去的噁心,在剛才看到史沉的「照片」時又攀至頂峰。
門外靜悄悄的,想來上課時間,老師和學生都不在走廊。
何美娜想去廁所吐,卻不敢一個人。
她輕輕拽了拽言早的外套,小聲說:「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趟廁所。」
言早看向她乞求的眼神,終於還是點點頭。
和其他人說過後,言早和何美娜就出了門。
走廊中的老師同學都消失了,讓她們鬆了一口氣。
從辦公室到廁所,幾乎要把整條走廊走一遍。
剛開始幾步,何美娜還戰戰兢兢,但是隨著沒有任何異狀出現,她又開始說話。
言早不住點頭,而因為走廊太過空曠,何美娜的聲音不停地迴響。
路程已過半。
突然,何美娜的聲音還在走廊中迴響,人卻不見了。
言早察覺到這一點,側頭看,發現身邊只有空氣。
又來了
四周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言早想,這次又要她做什麼?
她向回走,回到了剛才離開的辦公室門口。
這次的門沒有鎖,門板也光潔如新。
言早開啟門。
門後是一張熟悉的臉,那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教導主任抬頭,他的臉忽明忽暗。
不是言早的錯覺。
言早這才發現,世界這次的濾鏡是灰藍色的,像是沉在水底。
教導主任「啊啊」地開口,聲音嘶啞。
言早就這麼看著他的五官瞬間回縮,變得平滑如鏡,而他的面板也漸漸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