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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早推開擋在她眼前的周滂,飛快跑出門,和快要進教室的語文老師擦肩而過。
她似乎撞掉了語文老師的卷子,又似乎沒有,但是她沒有抬頭看。
言早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周滂的記憶裡:她拼命跑著,從食堂跑到小巷, 卻不敢再往裡走。
a樓的天台入口在水房旁邊,階梯式步入,沒有難爬的梯子,很多h高的學生都會偶爾去那裡。
言早似乎也躺在天台頂上曬過太陽,她記不清楚,但長大後卻做過有關的夢,夢裡有湛藍的天空,雲朵潔白無害,和這裡見到的弔詭情境截然相反。
這件事情之後,h高把所有通往天台的門都落上鎖,可這和離開了的言早他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在言早推開周滂之後,柏嚴才反應過來,追著她離開,周滂他們跟在後面。
言早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但她樸素地想著:如果其他地方都找不到「他」,至少這裡,「他」一定能出現吧。
爬上陡峭的階梯,天台的門有些沉,言早好不容易才把它推開。
燦爛到慘白的日光鋪灑著,她眯著眼睛,差點忘記了天空中還掛著那個碩大的太陽,難道是因為樓頂更接近天空?她覺得渾身發燙。
天台很大。
言早一時之間找不到方向,她深吸了一口氣,回憶503教室的方向。
地磚被長久地暴曬,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色。
她找到了。
一個背影,穿著校服,外套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那個背影坐在天台的邊上,兩條腿懸空,似乎只是在看風景,風吹起他的頭髮,讓這一幕像一幅畫。
言早突然感覺好累,她彎下腰,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喘氣。
「你、你不要 」她斟酌著詞彙。
身後的門又被開啟。
第19章
柏嚴開啟了門,其他四個人跟在他身後。
門後是刺目的陽光和巨大的太陽,他們只能看見言早逆著光的影子,言早彎下腰,對天台邊說了什麼話。然後便聽見門開的聲音,錯愕地回頭。
言早還沒組織好語言,就看到了來人。
柏嚴迎著光,眼睛閃閃發亮,但是他並沒有退卻。言早不知道他是在看自己還是看自己身前的「他」。
可這瞬間,他應該在看言早,因為他們對視了。
引起言早焦慮的、她心中一直「滴答滴答」不停轉動的鐘似乎停擺了,不,它只是慢了下去,慢到幾乎停滯。
周滂跑過來的動作很慢,天上的雲飄散的過程很慢,甚至 「他」在天台邊上,站起來,腳底懸空的瞬間也被拉長
拉 長
言早反應過來時,那個靜靜看著遠方的背影已經掉下去。
在變成一隻飛翔的小鳥之前,「他」回過頭,頭髮被風吹起,貼在臉上,讓言早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可是言早感覺,「他」是在笑著的。
雖然她已經很累了,但言早還是跑起來,比撲上去的史沉還要快。
像是有人在下面拽「他」一樣,「他」很快地消失在她眼中。
「再見。」聲音很小,言早隱約聽見這兩個字。
只有這兩個字嗎?怎麼可以只留下這麼短短的、毫無意義的話?
這次,她又沒有拉住「他」。
她又沒有拉住「他」!
言早上半身懸空,猛地向下夠,可剛才還慢下來的時間又「簌簌」重新走動,她即使用盡全力,也碰不到「他」。
「他」墜落下去。
柏嚴拽住言早的胳膊,言早目眩神迷,後腦勺發涼,才發現自己也差點掉下去。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或許也沒有多久,只是a樓前的地面又鋪上了那熟悉的血色畫卷。
他們沒有說話,周滂的臉上慘白,史沉嘴中不斷咕噥著未說出口的髒話。
柏嚴握住言早的手,他有些用力,於是言早抬起頭來。
所有人才看見,她在無聲地流眼淚。
淚水砸在天台的邊上,留下深色痕跡,有的直接掉落,可卻落不到十五米下「他」的身體上。
言早抬起頭,又一次撞進柏嚴的眼中,他竟然也在笑,可她沒辦法質問他,因為她從他的眼睛裡讀出憐憫和痛苦。
為誰憐憫?因何痛苦?
遠處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