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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思考的時候,桌子被兩根手指敲響。
柏嚴主動跟她的前桌換了座位。
在他起身的時候,言早這才發現原來他不是在睡覺,而是伏在桌前發簡訊。
言早摸了摸自己外套的兜,只摸到了那張卡片,手機不翼而飛。
雖然和他不算熟,但在這樣奇怪的情境下能和認識的人在一起,算是幸事一樁。
早讀完開始上語文課。
言早害怕中甚至有點期待。她高中時的記憶丟得差不多了,上次體悟高中生活還是患者口中的疼痛青春。
但這次體驗結果讓她大失所望,今天的上課內容只是每個人發一沓古文常識要點,一邊背一邊講。
這次失敗的體驗還被拉長到了第二節 課,語文老師拖堂拖到了物理老師進教室。
班裡一個男生大喊:「怎麼這樣啊!」
物理老師投過去半根粉筆,男生漂亮地接住,引起班級裡鬨堂大笑。
言早從抽屜裡找出物理課本,她的課本很乾淨,像是剛剛從教務處領的一樣。
h高每兩節課之間有四十五分鐘的大課間,是他們唯一可以放鬆的時刻。在高三這尤為珍貴。
班裡有人在做題,筆唰唰地劃在紙上。也有人在聽歌,有個女生用p3小聲外放《那些年》,順便和朋友討論後天或許會到來的世界末日。
青春期的小孩,討論起未來理所當然地覺得一切充滿希望。
即使世界末日也不怕,先地震再海嘯,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好了。
言早覺得有點好笑,想跟她講,我經歷過了,世界末日是假的。沒有末日,只有寫不完的作業和講不完的考卷。不過那天是我的生日,你沒辦法說「末日快樂」,倒可以祝我生日快樂。
一切簡直都像一場夢。
不是說現在,而是他們幾個在未來過的幾年,比起現在竟然更像是虛幻。
這裡所有的人和事都是鮮活的,他們還沒有 犯下那些錯誤。就連言早都快要相信他們只是一起在外面做了個夢,回到什麼都沒發生的現在。
外面的陽光還是那麼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言早倚著窗,閉上眼睛,雖然在進入這裡時她被淋濕的頭髮就幹了,但她還是嚮往著溫暖。
這束光穿越了一億五千萬公里,人們總是賦予它成長、、向上 很多很多正面而美好的詞彙。
言早想,這裡彷彿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單純帶他們回到過去,享受美好的時光。
漸漸地,她也快認同剛才的想法了。
回到過去,是多少人的夢想。這個念頭像是有魔力,引人沉迷和墮落。
突然,她心頭一顫。
在言早生活經驗帶來的認知中,生活中有兩種熱。
一種類似溫暖的陽光、冬日的火爐,帶來幸福,不會傷害她。
另一種好像手機充電充久了後燙手的溫度,它預謀灼傷她,或者爆炸,讓一切血肉淋漓。
而現在的陽光讓她感受到那種危險的怪異感。
隨著這種想法出現,陽光灑在臉上帶來的似乎也變成了刺痛。
言早拉上窗簾,坐回到座位。
不遠處,何美娜拉著人說話。
回到過去後,她的靈魂好像也跟著縮小變幼稚了。
她揚起一張淡粉色的紙,是她在抽屜中發現的情書。
羅鬱挽著金語語聽何美娜說話。在第一節 課的時候,她還會若有若無地遮擋自己的臉,但現在她又恢復了善解人意。
像是剛才被陽光照耀的言早一樣,她們臉上帶著雀躍,沉浸在此刻,彷彿自己真的是個高中生。
言早靜靜聽著她們說話,又四周看班級裡的其他人。
周滂坐在座位上沉思,於澤輝和史沉不知道去哪了。
前面的柏嚴轉過頭。他沒變矮多少,依舊很好看。
「這裡沒有他的座位。」
這是他進來後與言早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臉上沒有恐懼,就像在陳述一個「今天早上吃了什麼」的事實。
言早覺得怪異感更嚴重了,她竟然在剛才差點忘記了「他」的存在。
她站起來,一把拉開窗簾。
a樓對著食堂和操場,在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把一切盡收眼底。
樹葉黃了一半、掉了一半,操場上有脫了外套跑步的人,很多人步履匆匆,但這在校園中本是常態。
柏嚴